毒妃乖乖讓王吃 【此恨綿綿繞心頭】 第26章
    傅亦珩看著柳飄飄嚴重的決絕,深深的閉了下眼睛,握著折扇的手緩緩用力,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卻步的氣息。

    柳飄飄微微一歎的說道:「傅公子,多謝這幾日來您對飄飄的照顧,飄飄所托之事還望傅公子勞心!」

    傅亦珩緊握的手緩緩放鬆,他能感受到來之蕭楚那猶如獵豹的嗜血眼神,但是,他此刻更加在意的是飄飄眼眸中的那抹淡淡的憂傷。

    是什麼原因非要她來拯救蕭楚?

    「你所托之事,傅某必當盡心盡力!」傅亦珩緩緩說道,掩掉內心的波濤洶湧。

    蕭楚嘴角抽 - 動了下,隨即恢復了他那原本冷漠的臉,緩緩說道:「來人啊,送柳飄飄去望月殿!」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倒吸了口氣。

    望月殿是蕭楚登基後在宮牆一角蓋的類似於冷宮的地方,自蓋好後就未曾打理過,原本,大家以為那本就是蕭楚用來作為冷宮的地方,可是……

    不管是坐著的嬪妃、王爺,跪著的大臣,以及站在一側的傅亦珩都驚愕了,哪有人一入宮就打入冷宮的道理?

    「皇上……你此舉是何意?」傅亦珩並不像其他人般,蕭楚的冷漠霸氣和眼中的戾氣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蕭楚嘴角閃過冷漠的寒氣,至始至終一直盯著濃妝下的柳飄飄,眸色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冰冷的說道:「傅公子,你難道現在連朕的家事都要管了嗎!」

    此刻,原本跪勸蕭楚的大臣們紛紛看著傅亦珩,他們知道,皇上既然決定收了這個戲子,斷然不會在改變心意。

    但,如今……一入宮門就被打入望月殿,倒也是唯一的妥協途徑。

    柳飄飄見傅亦珩還想說什麼,朝著她微微一福,「傅公子,一切都是飄飄心甘情願,還忘公子成全。」

    望月殿!望月樓!

    柳飄飄好似明白些什麼。

    蕭楚那恨意漸濃的眸色一直注視著她,讓她的內心越發的變的淒涼。

    也罷,一切源於她,就讓她來做個了斷吧。

    「帶下去!」蕭楚冷冷說道。

    瞬時,德喜命令了宮女領著一身戲服的柳飄飄退了下去。

    這個插曲,將整個晚宴的氣氛弄的十分僵硬,雖然歌舞繼續著,杯盞交錯著,但,大家的心情都變的沉重起來。

    林可兒自柳飄飄的出現,一直處於恍惚狀態,心裡突生了恐懼之色。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柳飄飄竟然會主動現身在蕭楚的面前,難道……她不怕蕭楚殺了她嗎?

    主上自那次之後在杳無音信,小蘭多方打探方才知道,一夜之間,主上帶著眾人消失殆盡。

    本以為一切都隨著煙雨而過,可,今天柳飄飄的出現打破了所有她以為的平靜,柳飄飄無疑是一個頑石,突然丟掉在平靜的湖面上,瞬時帶起了萬層驚波。

    小蘭亦蹙著眉心,柳飄飄的出現對於皇后來說,無疑是一個炸彈,隨時都會將娘娘炸的粉身碎骨。

    「皇上,草民還有事,先行告退!」傅亦珩心中始終無法釋懷,終究按耐不住,起身告退。

    蕭楚看著平淡的傅亦珩,點點頭,待他離去,方才起身說道:「朕也有些累了,跪安吧!」

    「皇上擺駕——」

    伴隨著沉長而尖細的宦官叫聲,蕭楚逕自離去。

    林可兒看著蕭楚的背影,眼中難掩傷心之色。

    他是去看她嗎?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依舊對她無法做到淡然,依舊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嗎?

    「娘娘?」小蘭上前輕喚,生怕林可兒失態。

    林可兒勉強的一笑,默默的低眸,飲盡杯中的佳釀,喝下去的時候頓覺刺喉,好像有千萬根細針扎破了喉嚨般,其痛無比。

    **

    望月殿。

    卸下一臉濃妝,退去繁重的戲服的柳飄飄淨身在鋪滿花瓣的浴桶裡,如郁蔥般纖細的手指緩緩移上頭頂,拔出插在髮鬢之間的髮簪,頓時,黑墨色絲滑的長髮傾瀉而下,好似瀑布般光亮柔美。

    一身鉛華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純淨,淡漠的臉龐上總是不經意的閃過悲傷、落寞。

    柳飄飄有些無力的靠在浴桶上,緩緩的閉起眼簾假寐著……

    突然……

    一道炙熱又冰寒的目光射向她,讓她猛然驚的睜開眼簾,見是一身明黃色黃袍的蕭楚,不知道他是何時來到這裡的,本能的雙手遮上了自己胸前的春光,杏目微微愕然著。

    蕭楚冷笑,看著柳飄飄的動作突覺滑稽之極,這個身子他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一個表面冷漠,在他身下熱情似火的嬌胴,如今才來害羞……

    讀出了蕭楚眼眸中傳遞的信息,柳飄飄突然也覺得可笑之極,緩緩放下手,不再去看蕭楚的神情,「皇上此刻不是應該還在享受著您的壽宴嗎?」

    「比起壽宴,朕更想享受你!」蕭楚的話突然變的詭異起來。

    柳飄飄櫻唇微微一抿,沒有說話。

    突然,身體離開了那溫柔的水,頓時感到一陣涼氣襲來,柳飄飄不免打了個冷戰,夏尾隨有些涼意,但也不至於會如此的寒,那種寒是滲入了骨髓的寒,她知道,是蕭楚身上散發出來的。

    蕭楚冷冽的看著光著身子的柳飄飄,腦海中閃過段段回憶,這三年來,這些記憶每日都侵蝕著他的心,苦不堪言。

    「說,我父皇人呢?」蕭楚隱忍著想一把掐死柳飄飄的衝動,壓制著內心的憤恨,一字字的問道。

    柳飄飄搖搖頭,苦笑蔓延。

    「唔!」

    柳飄飄一聲悶哼,秀眉結在一起。

    蕭楚的手突然掐著柳飄飄那細嫩的脖頸,讓她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可是,她沒有乞求,更加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你和蕭晗……你會不知道他怎麼對待了朕的父皇了嗎?」

    當日在暗室中,那放浪的靡靡之音依舊迴盪在耳邊,她在他的身下的時候也從未那麼的渴求,卻在蕭晗的身下完全的盡顯放蕩女之本色。

    「民……民女……民女確……確實不知!」柳飄飄感覺自己快要沒有辦法呼吸,從喉間傳來的窒息的刺痛越來越為濃烈,她能感覺到,手腳好似都要抽離了身體般。

    蕭楚頓時氣焰射出眼眸,手上的力道不免加深了幾分。

    「唔——」

    柳飄飄好似在做最後的掙扎,發出幾乎聽聞不見的囈語,原本嬌艷的紅唇已經由白變成黑紫色,淡漠的眼眸也被隱去了光芒,眼簾更是極為的沉重,想睜開卻緩緩的閉上……

    蕭楚手一鬆,失去了支撐力的柳飄飄跌落在浴桶內,頓時溢出水花,染濕了那琉璃石鋪成的地板。

    蕭楚突然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隨即隱沒,冷聲道:「來人,替她更衣,宣太醫!」

    「是,皇上!」宮女們偷偷瞄了眼昏迷過去的柳飄飄,諾諾的應聲。

    蕭楚又掃視了眼浴桶中的柳飄飄,淡漠的轉身離去。

    夜幕中,繁星點點。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柳飄飄,朕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的無心!

    想著,寒霜罩面,眸色在墨藍色的夜空下更加顯的深不可測,背著的手不經意的握起……

    這些年來,他身上承受著月影蟲的蛀蝕,腦中揮不去父皇那堅定的臉,而心裡……對她的恨每日都肆虐的撞擊著。

    「皇上,您今夜是翻牌子還是去龍騰殿就寢?」德喜見蕭楚不出望月殿,上前詢問道。

    每年的今日,皇上總是會獨自一個人來望月殿,而如今,這裡有了主子,皇上卻未曾留宿,德喜不敢妄加揣測聖意,卻心裡有了大致的猜想。

    「擺駕龍騰殿!」

    「是!」德喜躬身道。

    **

    鳳燕殿。

    林可兒滿面的愁容,來回的在屋中踱著步子。

    剛剛來人回報,皇上竟然去了望月殿,雖然每年皇上的壽辰他都會去,可是,今日不一樣,柳飄飄那個賤人在裡面。

    突然,小蘭從外面回來,看了看外面,將門關了起來,「娘娘……」

    「怎麼樣,皇上還在望月殿嗎?」林可兒迫不及待的問道。

    小蘭搖搖頭,「皇上剛剛離去了,回了龍騰殿,不過……給望月殿裡傳了太醫!」

    「傳太醫?!」林可兒不明白,見小蘭點點頭,疑惑的自喃道:「剛剛在園子裡,不曾發現柳飄飄有何異樣啊,怎會傳了太醫?」

    小蘭微微偏眸,亦然百思不得其解,「奴婢也不明白,只知道皇上進去沒有多久就出來了,然後就宣了太醫。」

    轉思,「娘娘,如今你地位崇高,皇上又對柳飄飄恨之入骨,她的話皇上未必會聽的進去,只要外面伺機讓她嘗些苦頭,她為了生存,自是不敢造次的。」

    「是嗎?」林可兒疑惑了,印象中的柳飄飄絕非善類,雖然之前是失去了記憶,如今的她回歸了最初的善良本性,可是,狗急了依舊會跳牆的。

    「要不,奴婢在去打聽打聽!」小蘭見林可兒依舊擔憂,只好說道。

    林可兒愁容滿面的搖搖頭,「算了,也晚了,先去安歇吧。明兒個在去問問情況就好。」

    「是,奴婢告退!」林可兒微微福了身子,退了下去。

    屋內紅燭的微光搖曳著,映照著林可兒那白皙的臉上,突然有些滲人,只見她眸中閃過一絲讓人生疑的光芒,隨即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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