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四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傾城安靜的走進盛宴現場,果然夠熱鬧,比她大婚都熱鬧。
這場歡迎鄰邦各國的盛宴是在「暗香殿」舉行,皇上司徒焱也是她的丈夫,正中坐在龍椅上,右側本是太后的鳳座,她以身體不適推辭了,左邊的空著,傾城心下想,那應該是她的吧,即使關係再疏離,面子還是要做足的。
真好笑,就像一對已經貌合神離的夫妻,同床異夢的睡在一起。
感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傾城在心裡挑眉,實在抱歉了,她已經盡力了,誰知道還是晚了,她不想引起什麼騷動。
這目光有驚艷的,有火熱的,有冷眼的,有複雜的。她知道這些目光來自坐在左右兩側的群臣和使者,還有皇上身後的妃嬪們,以及坐在中間那個年輕人。
其實對自己引起的騷動,傾城心底有數,因為她早在銅鏡中看過她今天的摸樣,反正是男人看了驚艷,女人看了嫉妒。
坐在龍椅上的司徒焱,忍住心中翻滾的情愫,面色淡然的看著下面緩緩走上來的女子。
一襲嫣紅色紡紗長裙輕柔飄逸,靈性之餘襯出幾分清麗,一頭烏黑的青絲高高的綰在上面,發間用了些閃亮精緻的頭飾,美艷而不失高貴,而額間點了一朵精緻的梅花,在細碎的劉海下若隱若現,整個人平添了一絲嫵媚。
她就那樣,輕踏著腳步,緩緩走上來,坐在他的身邊,他又聞到那股熟悉的幽香,恍若如夢。
傾城一臉正色的坐在上面,不端出架子來,怕是對不起她汴國皇后的光榮偉大頭銜。
她能感覺到身後那群女人的目光,必定是那群女人,沒想到不受寵的皇后也有驚艷的一面。
「今天,有幸跟諸位使臣歡聚一堂,也是我們汴國的榮耀。」司徒焱臉上掛著官方的微笑,舉杯敬酒。
「皇上萬歲。」群臣加上使者舉杯祝願。
傾城也跟著喝了一杯,她喜歡的竹葉青,準備宴會的太監總管真和她的心意,居然知道她最喜歡竹葉青,趁仰頭之際,偷瞄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花花,他皇帝當得越來越溜了。
手中把玩著小小的酒杯,傾城無趣的看著下面一群人,表面上恭維奉承,心裡還指不定包著什麼黑暗的小角落呢。
「聽聞汴國皆是美貌女子,今日一見貴國皇后傾國傾城之貌,實則是名不虛傳。」下面響起低沉而醇厚的聲音。
名不虛傳?她可不認為自己已經明到這個地步。抬頭,傾城就對上一雙特殊的眸子,深邃的黑中帶著大海的藍,此人坐在使者群裡,相貌普通,但是眼中的霸氣卻不普通,尤其是眼中那傲視一切的神態,讓人都在懷疑,那張與眼神不配的臉皮是否是真的,他若再有花花那樣的容貌,也必是一個妖孽的主。
這人,她下午剛見過。
「後金使者過譽了。」司徒焱淡淡回應,微瞇的眸子閃出華貴清冷的光華。
兩人之間碰發出強者之間的火花。
「使者應該所聞有誤吧,都知汴國惠妃娘娘,乃是第一美女,其花容月貌無人能及。」傾城從容的輕笑著。
她卻不知,這一笑,在下面坐著的人眼中,卻是妖嬈至極。
那使者的目光越來越大膽放肆了。
「哦,是在下剛才疏忽,一時忘了,汴國的皇后不是花侯的千金花兮顏,而是第一首富錢百萬的小姐,在下自罰一杯。」坐在下面的使臣,仰頭一飲而盡。
天啊,他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分明看見下面臉色已鐵青的花容,估計他又再次想起來,他女兒的皇后之位被她搶奪的事實。
還有,她未見那個使臣臉上有絲毫歉意,她只看到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難道他識破自己就是那個故意給他指錯路的人,可是她明明告訴他自己是宮女啊。
而坐在身邊的司徒焱從容平定。
傾城偷瞥了一眼,反正無論說那個外面掛出去的都是你司徒焱的女人。
「我國國主為表誠意,特意挑選了十位佳麗送給陛下,雖不如貴國女子柔美,但她們也獨具草原姑娘的風情。」使臣一邊說,一邊不等司徒焱答應,就擊掌。
這時從殿外,走進一群妙齡少女,神采飛揚,熱情洋溢,果真有著一種不一樣的風情。她們跪拜在地,卻不似汴國的女子那般嬌羞,而是直視著司徒焱,含笑的眸子中好像在說:寵幸我吧!
傾城壓住心中的怒氣,看著下面那個不懷好意的使臣,果然不是好東西,居然給她的男人送美女。
「多謝貴國國主的美意。」
呀呀個呸,美你個頭,你是不是收美女收上癮了。
司徒焱停頓一下,緩緩的說:「朕也有禮物要送給遠道而來的朋友。」
傾城心想,你不會也要回送美女吧。
「不如,這個禮物就有臣妾送出吧。」坐在後面的花兮顏突然站了起來,盈盈走上前, 「兮顏就代替皇上為大家獻上一曲,以表我朝的謝意。」
坐在下面的使臣興奮起來,能讓大國的第一皇妃為之親奏一曲,也是榮幸之極啊。
當下大笑:「在下洗耳恭聽。」
周邊的花容等人立刻拍手叫好,掌聲彼起此伏。
微微掃了一臉自豪的花容,傾城暗自冷笑了一下,自降身份奏曲,你當是什麼至上榮譽麼。
曼斯條理的喝了一口酒,輕靠在椅背上,看著下面的花兮顏,怎麼什麼事都有你一腳呢。
一襲月華白裙的花兮顏,緩緩從袖中掏出一支白壁通透的玉笛,瓷白的手指輕輕滑過,微微向司徒焱施禮,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高山流水傾瀉而下,萬木逢春燦爛而生。
笛聲蜿蜒而出,泉水叮咚,彩蝶翩舞,春風過處,沁人心扉,令人如癡如醉。
華貴清冷的花兮顏,果然不一般。
下面的人已經掌聲一片,花容已經笑的鼠眼都米成一條縫了,他的女兒真為他爭臉。
而一旁的司徒焱依然不動送色,曾經以為很瞭解他,而現在覺得越來越不懂他在想什麼。
就聽下面一個醇厚的聲音響起:「貴妃娘娘笛音超凡,想必皇后娘娘的才藝更不在話下吧?」
呃……誰又在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