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沉下了心。
努力,讓自己不要因為擔憂而亂了方陣。
雖然不知道是何人捉了落雪,可是他心中卻有一個直覺,那人,應該是捉了落雪入山了。
於是,他向著山中飛疾而去。
雲巫山的夜晚,異常的冷。
落雪本安然睡於床上,可是突感被人給提了起來,才想開口叫喚,卻已經被點了啞穴,而後自己就被人莫名其妙地被那人提於手上向著山中奔了去。
她咬著牙,想捉著那人的肩,可是卻根本無法動盪半下。
她分明不像是被點了穴的人,可是竟然無法使力去反抗與掙扎。
在這人的手中,自己就像是一隻無用的螞蟻一般,根本就無法動盪半下。
這個人的武功一定極高,雖然她不識武功,可是單從輕功而言,這人的輕功比冷與水玥都好勝上幾倍。
因為他扛著她跑,卻是踏足無跡的,一路飛奔,輕盈如蜻蜓一般,她只感到兩頰冷風嗖嗖而過。
凍得臉蛋也僵了,可是身體,卻是感覺不到十分不適。
因為實在是太平穩了,感覺,就像自己是與他一樣同識輕功共同奔走一般。
憤怒中努力地想望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可是肯前一片黑暗,風刮得她的眼睛無法完全睜開。
望著眼前的一片黑,越加擔憂,冷看見她不見了,一定會十分擔心的。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他的武功如此厲害,如若是敵人,必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情的。
咬著牙,她必須冷靜下來,這樣不明的時候,她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唯有冷靜,才有可能制勝。
終於,在經過了起起伏伏的山路奔跑之後,他們在一處小山谷中停了下來。
那人一轉身,藉著微弱的月色,落雪終於看清了這人的面貌。
那是一個花甲老人,一頭白髮隨意而飄,有些凌亂不修邊幅,臉上是笑意不絕,他站在落雪的面前,左左右右前前後後地盯著落雪看了半天。
那眼中,沒有想像中的齷齪,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探究,就彷彿,落雪身上十分不對勁一般。
落雪咬著牙,也盯著他看。
四目對望。
好半晌,終於他一個跳起,拍掌大笑:「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落雪看著他一個人笑得開懷,邊跳還邊拍著手掌,一臉的頑童樣,更是莫名其妙之極,他說他明白了,明白什麼了呢?
他究竟捉自己來幹什麼呢?
只可惜她被點了啞穴,什麼話也問不出來。
不過有一點她是放心了,這個人,看來,不會是壞人,那麼她就不會有危險了。
那人笑了半天,這才發覺落雪被點了啞穴,於是一笑:「哈,小老兒忘記了給你解穴!」
說著手一點,解開了落雪的啞穴。
落雪這才開口問道:「這位老伯捉落雪來此所為何事呢?」她的態度十分溫和謙恭,對於老人,她向來敬重。
「小老兒就是想看看你而已!」那老者笑著說道。
一句話,讓落雪更是愕然無語,淡淡一笑:「看我?為何呢?落雪記得不曾與老伯有何關係啊?」
「你自然是不知道啊!因為我們確實沒啥關係啊!」那老人笑著說道,額間的白髮隨風飄著,看起來十分好玩的樣子。
「那為何老伯說要看看我呢?」落雪眉頭微皺,輕笑著問道,這個老人,看起來十分得趣。
她記得也未曾聽說過有這樣的武林高手的啊。
「因為小老兒我想見你啊!」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一言一句,讓人不知道如何溝通。
落雪發現,自己彷彿在對牛彈琴,說了半天,兜來兜去,他根本就沒有告訴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她看得出來,這位老人,不像是那種言語沒有邏輯之人。
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是故意的。
於是她不再問下去,只是沉靜著一雙麗眸望著他。
論武功,她是不行的,可是論心智,她未必就差到那兒。
對付這樣的人 ,只須以靜制動。
果然,她一沉靜下來,那老人越發一臉古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想見你呢?」
落雪心中一笑,那老人家果然中招了,她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愛玩的人,這種人最是沉不得性。
他有意要作弄她,她偏不上他的當。
「老伯若要說的話,不需我問你就說出來了,若是不想說的話,縱然我問個一千遍,想必你也不會說的。」她笑著說道。
那老人家一聽,大聲一笑:「果然聰明,難怪那冰小子會喜歡上你,哎,只是可惜了啊!」
他邊說邊搖頭。
落雪心中一奇,卻是猜不透他說的冰小子是誰?
「那個冰小子?」她問道。
那老人家一聽她問,於是又不說了,只道:「就是那冰小子啊!」
又來了,落雪一笑,緩緩地坐了下來,她是有些累了,睡得正香被人從被窩裡揪出,能不睏嗎?
而且她今天下午一直走動,身體也十分累了。
坐下來後,她才緩緩地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到了。」
「你能猜得到?」那老人家說道,而後就搖了搖頭:「不可能啊,誰也不可能在看到我的時候聯想到他,看他那像個冰一樣的性子,跟老兒我差得遠了!」
落雪一聽,淺淺一笑。
她剛剛一直以為冰小子是說那人叫什麼冰,原來不是,而是那人的性格十分冷清。
而又是喜歡上她的人。
她的腦中,出現了那白衣勝雪的男子。
是他嗎?
「喂,小姑娘!你倒是說話啊!」那老者見落雪不理會他的話,於是問道,有些著急。
「老伯要我說什麼呢?」落雪輕笑反問,把那老者給問倒了。
「這個嘛……」那老人終於是一個大笑:「好吧,我告訴你吧,其實呢,冰小子就是江水玥,你應該認識的啊!」
落雪臉上的笑容輕輕褪了去,一抹淡淡的傷感襲上了心頭。
那個白衣男子啊!
「我認識。」輕輕地應道,她抬起頭又問道:「你與他是什麼關係呢?」
「你說呢?」那老人家不答反問,而且一笑笑得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