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無邊的暗室裡,落雪已經分不清,何時是白日,何時是晝夜了。
這間暗室,應當是建在地下的,因為密室雖然有窗,可是窗外,依舊是一片黑暗,不論白日黑夜,同樣都是亮著燈的。
靜,這兒,靜得讓人有些害怕。
她喜歡安靜,可是這樣的靜,卻讓她感到心中空落落地。
她擔心著這些,擔心著那些,卻尋不到任何一絲絲的情況。
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卻偏偏做不到,因為,那些,都是她這一生最在乎的人,她無法平靜。
「王妃……王妃……王妃……」
突然,她似乎隱約聽到有人在喚著她,聲音細小,碰到石牆上,產生了回聲,一聲聲,並不真切,卻足以讓她聽到,是在喚著『王妃』。
是在叫她嗎?
心中一喜,自床上坐了起來。
仔細地聽著。
那聲音雖然小,不過太熟悉了,那分明就是齊寶的聲音。
是他來了嗎?
他來救她了嗎?
心中一股勢流直竄眼角,激動而欣喜。
卻並非是單單因為獲救,更重要的是,他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沒有捨棄她,這才是她最欣喜的事情。
咬著下唇,激動地跑到了牆邊,敲著牆回道:「齊寶……齊寶……我在這兒呢……」
走在暗道上的齊寶,一聽到落雪的聲音,歡喜不以,趕緊跑向了那傳出聲音的牆去。
卻發現,平平的牆上,竟是沒有一扇門。
好奇怪。
怎麼回事?
「為何這兒沒有門呢?」她問道。
落雪一聽,有些奇怪,分明,軒轅轍,每次都是從這兒出去的啊?只不過機關是在外面打開的,裡面根本就沒有機關可開。又或者是有機關可是她沒能找到。
她在軒轅轍走後,一直仔細地找著,卻是按遍了四面牆,尋不到一點禿狀物,室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擺置。
「齊寶,一定有門的,你試著再找找。」落雪說道。
齊寶聽罷,又仔細地找了許久,可是發現,這牆體非常平整整齊,沒有任何凹凸的裝置,牆的四周,也沒有任何的擺設裝飾。
一般的機關,都是隱匿於這些當中的。
可是這面牆,看來平整地讓人出奇。
時間又緊迫,這兒每隔半個時辰換一下班,她怕若下一班的侍衛來了發現異常,那就麻煩了。
心中越是緊張,越是急躁,半天,她失望不已:「王妃,我實在找不到機關開口!這牆上根本就平整無物!」
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
落雪心中十分奇怪。
這是不可能的啊,軒轅轍每一次,都是從這兒出去的,這是她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的啊!
她回想著軒轅轍兩次出去的情形。
忽然,她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個細節被她忽略了。
而這,應該是十分重要的。
軒轅轍,每一次叫外面開門,外面都沒有及時開的,都要隔上一會兒的,按理說,這些人應該是對皇帝又懼又恐的,他即是交待,守在外面的侍衛一定是第一時間就開門的。
可是卻沒有。
這只有一個可能,打開門的機關,應該不是在門外,而是在更遠的地方。
她急急地對著門外的齊寶喚道:「齊寶,你再試著看這密道的其他之處可有什麼機關,這門的機關,應當是在離這兒一些距離的地方。」
「好,我這就去找找看。」說罷,她就向著密道的另一方向尋去。
而落雪,同樣焦急地在室內等著。
她緊緊地盯著門,心中急切不已,恨不得這門能夠在她一眨眼之間打開。
這時,門忽然緩緩地移開了,歡喜之色襲上了她的面龐。
她高興地衝了出去,就見齊寶也奔了過來。
「王妃!」
「齊寶!」
欣喜之色出現在她們臉上,齊寶不負王爺重托,總算是救出了王妃了:「想不到那軒轅轍如此心計,竟是將機關設在密道入口處,一般人,如何想得到啊!」
「他本就是個心機重的人。」落雪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兒呢?」落雪有些驚奇,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她呢?
「因為要徹底除去軒轅轍,所以他的這個密道我們一早就知道了,而當他將您關起來之後,王爺馬上就想到了這間密室,果然一來就找到你了!」齊寶歡喜地說道,而後拉著落雪的手:「走!我們趕緊出去吧!」
「好。」落雪點頭,將手交給了齊寶。
就見齊寶將她輕輕一帶,而後施展輕功,向外飛奔而去。
可才剛剛飛奔起來,落雪只覺得整個頭疼得不得了,那疼,就如鑽了什麼東西進去一般,那東西一遍遍地撕扯著她每一根筋,讓她的頭扯得極痛極痛。
她全身不住地顫抖著,臉色,剎時間蒼白如紙。
雙手,捉住了齊寶的手,唇顫得厲害,一句話,竟也說不出來。
帶著她奔走的齊寶感覺到不對勁,一個回頭,就見落雪整個臉蒼白毫無血雙,雙目混沌,全身不停顫抖著,連臉上的肌肉也在顫抖著。
大驚失色:「王妃,您沒事吧?」
落雪望著眼前的齊寶,卻發現,疼痛讓她的意識都似乎在慢慢地消失著,她整個人,因為痛,完全感覺不到了其他的事物。
整個腦子中,唯一的反應,就是痛。
這種痛,讓向來堅強的她,在此刻,恨不得,一刀結束了自己,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死,是那麼地美好。
能解脫了這種極致的痛。
太痛太痛了!
「怎麼會這樣?王妃……王妃……你要忍著,我馬上帶你去找凌非凡!」齊寶看著落雪的樣子,嚇得一句話也說得不完整,臉色一時也因為驚嚇而白得如落雪一般。
她有些慌了神,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看王妃的樣子,她擔心王妃堅持不下去。忽然好恨自己為何就不會醫術呢?若是會醫術,就不會讓王妃這樣了。
疼痛中的落雪突然感到臉上一陣溫熱,費力睜開眼,就發現齊寶正在掉著眼淚,她用盡力氣,彎起了嘴唇,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咬著唇,道:「我……我……沒事,只是……只是頭……有……點疼!」
一個疼字說完,她已經不堪巨疼,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