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中,女子一身大紅紗裙,嫵媚多姿勢地躺靠在貴妃榻上。
紅衣,稱得她面若桃花。
那傾國傾城的面容上,精緻得如一件陶藝品一般,每一個五官,都如是精雕而出的一般。
可是,卻全無奪目的風采,少了落雪那樣一份天然而生的氣質。
軒轅冷,看著這樣的她,不明白,自己,這些年來,為何一直苦苦不能忘記她,他所喜歡的,到底是她的那裡呢?
他其實早就該放手了,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
她,雖然還是那個愛躺在貴妃榻上休息的女子,可是被權利地位染過的她,少了從前的那份純潔嬌媚,看起來,就只剩下一張精緻的臉孔,少了許多靈魂上的東西。
已經,不再是那一個他曾經深愛的女子了。
「冷!」柳純兒一抬頭,便看到一身黑衣勁裝,向她走來的軒轅冷,一個欣喜,也顧不得穿上鞋子,就直奔向了他。
「你怎麼來了?」她驚喜地問道。
「我來救你出去的。」軒轅冷心中平靜無波,臉上,卻是現出了深情,那抹深情,帶著僵硬
「不是說了明日早晨的嗎?怎麼這時過來呢?」柳純兒聽到他的話,開心地問道。只是不知為何,她看著軒轅冷的眼神,總感覺不到,他的愛意。
雖然外表看來他深情許許,可是偏偏,她總覺得他眼神深處,十分平靜。
「雖說這寢宮內有安置了暖爐,可是夜色已深,寒意正濃,地板寒氣如此重,你怎麼穿著襪就走下來啊,一點也不愛惜自己!」軒轅冷似也覺得無法完全掩去自己的平靜,於是故做關懷地道,以惑住柳純兒的心。
柳純兒望了望自己的雙腳,嫵媚一笑,卻是歡喜十足,剛剛的那一份懷疑也煙消雲散了,軒轅冷這一份細緻的關懷讓她忘乎一切。
「我一高興,那顧得上鞋子……」她嬌羞地說道。
軒轅冷看著她嬌羞的模樣,腦中想起的,卻是另外一張嬌顏,那一個,如蓮般美麗的女子。
不想再去看柳純兒故做的嬌羞,他走向了貴妃榻,提起了她的鞋,輕道:「趕緊穿上,別著涼了!」
「嗯。」柳純兒聽罷,心中甜如蜜。
邊穿著鞋子,柳純兒邊問道:「外面戒備如此森嚴,我怎麼沒聽到任何聲響,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要進來,何人能夠攔得住呢!」軒轅冷沉沉地道。
「那倒是……」柳純兒一笑。
「我們要現在就走嗎?不等明日?」柳純兒問道。
「嗯,我擔心,軒轅轍不會依照他所言的,放我們兩人走。我必須顧全到你的安全,不能讓你有任何意外的。」軒轅冷沉沉地說道。
「冷,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軒轅轍是什麼人,你我都是清楚的,他,是決不會放我們走的,而且,天下之大,莫非皇土,我更擔心他會在我們走之後下旨緝拿我們。我們想要在一起而不會受到他的毒害,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你,登上帝位!」柳純兒冷靜地說道,一雙如水的麗眸,充滿渴望地望著軒轅冷。
她,仍不願意放棄這些權利地位,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軒轅冷心中冷笑,她,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念念不忘記權利地位,看來,她真的是已經被權利地位所控制了。
而臉上,卻是裝得若有所思:「先救你出去再說吧,你在這兒我不放心。」
「好。」柳純兒應道。不過心中卻自以為地暗暗歡喜,她以為,軒轅冷已經同意了她的看法。
那麼,她,依舊可以做她的皇后。
而且,還是她所愛的冷的皇后。
想到那美好的時刻,她的嘴角不由流露出嚮往而欣喜的神情。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描繪著那個時候的情景了。
只是,她恐怕不知道,不管軒轅冷是否登上皇位,對她而言,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軒轅冷並不想再與柳純兒多說什麼,牽起她的手,輕輕一環,而後帶著她縱身向外奔去。
躲避開宮中的侍衛,他很順利地就帶著柳純兒自皇宮後門出了皇宮。
夜黑風高,整條後街上,似乎是特意為了他們而安排的,安靜得,沒有看到一個人行走,就連一隻生禽,也沒有看到。
沒有燈,只有聽到幾許輕風掃落葉的聲音。
一切,都安靜而詳和。
忽然,在行到離宮門不遠之際,就忽然竄出了數十個黑衣蒙面人。
柳純兒一看,大驚失色,她以為是軒轅轍派的人馬。手,不自覺地捉緊了軒轅冷的衣裳。
而軒轅冷,卻是停了下來,放下了身邊的柳純兒,對於她緊張地捉著自己的衣裳的行為,只輕柔地說道:「不必怕,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柳純兒聽罷,安心了許多。這句話,曾經,他也對她說過的。
如今再一次聽起,更覺溫暖,她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而軒轅冷,對她含情的眼神視若無睹,只凝眉望著前面擋了他們路的刺客:「你們是何人?」
就見一位披著長長的風衣的人走了出來。
望去,那人竟然是慕容全明。
他露出愕然的表情:「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軒轅冷,你一定很奇怪吧!老夫竟然會知道你會救出柳純兒經過這兒!」慕容全明狠狠一笑說道。
「我的確是十分好奇,我今晚的行動十分秘密,無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呢?」軒轅冷卻是平靜地說道。
「老夫是信錯了你!還以為你改了心意真心對落雪,卻想不到,你竟然還是喜歡著這個女人,而且竟然會為了她而置落雪於不顧,你這個負心漢,老夫今日就要為落雪好好地懲治你!」慕容全明朗聲地說道,語氣急促,顯得十分生氣。
「你都知道了?」軒轅冷卻是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
「老夫自然是知道了,若不然,就不會在這兒堵住你們了!軒轅冷,今日,就要讓你後悔沒有對落雪好!」慕容全明冷聲地說道。
「慕容全明,你女兒無法讓人愛上,只能怪她沒本事,這又能怨誰呢!你莫要在此大聲小喝!」柳純兒聽罷得意地說道,心中聽到落雪的處境,竟是歡喜不已,這種女人的優勝感,讓她興奮。
「你這個賤女人,當真是壞了國風!你莫要以為你們今日能夠走出這兒,老夫早就做好安排了,只要我把這信火點燃射向空中,皇宮裡的大內侍衛就會奔出來捉你們的!」慕容全明大笑著道。
「胡說,你如何能夠指揮得了大內侍衛呢!」柳純兒大驚失色地喝道,因為,她已經想到了什麼原因了。
也是她太大意,軒轅轍,又怎麼會那麼疏於防範呢!
「哈哈哈!這自然是皇上的特旨啊!只要我捉了你們兩個,皇上答應我,就會解去落雪身上的蠱毒,我可憐的落雪,還在府中等著呢!……」慕容全明望著他們兩人,沉沉地說道。
柳純兒,大為驚恐,望著身邊的軒轅冷,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若然此刻大內侍衛全衝出來,他們必是沒命的。
其實她不知道,此時的軒轅冷,武功早非一般大內侍衛所能攔住的。650
而軒轅冷,只是沉沉地望了她一眼,說道:「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說罷,他又抬頭望向慕容全明:「要如何,你才能放我們走。」
「軒轅冷,老夫今晚,根本就沒打算放你們走的!放了你們,落雪的性命只怕難保!」慕容全明態度堅決。
說罷,手已經伸向了手中的那個信火就要點燃。
一旁的柳純兒大驚,一伸手:「慢著!」
這時,一旁的軒轅冷與對面的慕容全明兩人,眸中都一閃而過一陣奇怪的光,快得讓人看不清楚。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慕容全明說道。
「若然我們能夠救得了你的女兒,你是否就願意放過我們?」柳純兒問道。
「這個……」慕容全明低下了頭,做著沉思之狀。
似乎極難做這個抉擇。
見他還在沉思,柳純兒又接著道:「你的女兒會中蠱,可全是軒轅轍所為,你想想,你對他如此忠心耿耿,他卻還要害你的女兒,這樣的帝王,真的值得你去效忠嗎?」
她一句句,誘導著慕容全明:「你這樣的忠,不過是愚忠罷了,他可以為了利益而拿你的女兒要脅你,他自也能為了利益而犧牲你的!」
就見慕容全明聽了她的話,似是想通了什麼一般,抬起了頭,應道:「好,只要你們能夠解了落雪的蠱毒,老夫就放你們過。」
柳純兒聽罷一笑,自懷中拿出一個翠玉的瓶子:「你的女兒所中的蠱毒,蠱母就藏在昭陽宮中的小雙身上。這個瓶子裡裝的,就是毀去蠱母的毒藥,你只要讓小雙服下,蠱母一死,連生蠱子也自然就死了,它們是同命體的!沒有蠱母的牽引,它是活不成的。」
「我又要如何信你們呢?」慕容全明說道。
柳純兒一聽,也是一愣,因為,確實是一時之間無從鑒定。
而一旁的軒轅冷只是一笑:「我們可以在這兒等你們去解毒,相信這是很快的事情,若然解了,我們就走。」
慕容全明一聽拍掌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