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後,軒轅冷就再沒有與落雪同坐一馬車。
他天天都騎著馬,冷凜著一張酷顏,全身如罩了寒霜一般。
擊周圍的氣氛,卻更是怪異了,所有人,都怕承受他的怒火,大氣也不敢喘一個,似乎怕一個不小心的喘氣聲大了,會引來他的憤火。
齊寶陪著落雪在馬車中,卻也是兩人沉靜,沒有談什麼。
齊寶沒問什麼,落雪也沒說什麼。
一切,就在這種平靜而怪異的氣氛中度過。
行了數日,終於離了軒轅國的國界,踏入了軒轅國與天寒國交界的無國之界——黑叢林。
所有的人都警戒了起來。
因為,一旦踏入此地,就說明著危險隨時而至。
這片森林,寬廣而幽靜,是一個埋伏的好地方。
而且在東邊,全是懸崖峭壁,根本沒有別的路可行。
方踏入,齊寶的精神就高度警戒了,眸間精光四射,整個人如繃緊了的弦一般,落雪看著齊寶在看了外面一眼後那緊張的神情,受她的影響,不免也緊張了起來。
「是否有敵情?」她輕聲地問道。
齊寶搖了搖頭:「沒有,不過也應該差不多情,進了黑叢林,就是等進了一個埋伏區,這裡帶樹林茂盛,而且中間還有大片刻沼澤地,一邊又是懸崖,若然有埋伏,此地是最佳之處。不過王妃放心,咱們這支隊伍,決不可能被打倒的。」
這一點,她是有信心的,因為這一隊人馬全是暗衛隊中的絕命死士,武功高強,而且勢死忠心!
不過卻也不會因此放低警戒。
「哦……」落雪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免不了緊張了起來。
這時,車簾突然猛地被掀開,高昂的男子彎身走了進來,落雪本就緊張,被他突然的進入,嚇得整個人繃成一團。
一看,卻是軒轅冷冷硬著臉坐了進來,只聽他對著齊寶吩咐道:「你去騎馬。」
齊寶點頭應道,而後出了馬車。
這幾日來,落雪都沒有再與軒轅冷正面相處過,就是歇息,他也是離她遠遠的,她知道他的怒火還沒有消,不過他不跟她在一起,這倒讓她沒那麼大的壓力。
只是他這般又是明知卻又不做任何處罰,卻是讓她的心惶惶不安,總擔心著,這種擔心,讓她寧可他狠狠地懲戒她一番。
只是不知他這個時候怎麼就進來了?
望著他,卻見他已經靠在馬車上,緊閉著雙眼,臉上,冷若冰霜,眼睛緊閉,薄唇也抿成一團,抱胸而靠。
一身黑衣,讓人不敢靠近。
軒轅冷不願承認,他是擔心她出事,所以才選擇了再進馬車。
他終究是不放心讓任何人護著她,似乎唯有看著她,他才能放心,畢竟雖然說這幫侍衛全是他特意換上的暗衛死士,以自己的武功,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
可是落雪卻不同,她不會武功,而且身體還這般虛弱。
不知為何,一想到她有可能受傷,他的心裡就極疼極不捨,所以還是選取擇了自己保護她。
可是他卻不會讓她知道的。
這有傷他的驕傲。
落雪本就被齊寶剛剛的話弄得十分緊張,這時軒轅冷又突然進了馬車,更是讓她整個人高度緊張了起來。
似乎一時間心被緊張探制得頭腦也轉不過來一般。
一雙清澈的眸子無辜般地盯著軒轅冷看著,像盯著什麼一般。
突然,軒轅冷的緊閉的眼睛猛地張了開來,落雪眼睛瞠大,十個手指握成了小拳頭,神色緊繃。
可是看他那幽深平靜的眸子時,才覺得自己多可笑,竟然對著他做著戒備,於是拳頭鬆了開來,人也不再那麼緊張了。
軒轅冷一副莫測地看著她,突然,自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了她。
落雪看著突然伸向自己的匕首,有些無法理解地望著他。
卻見他不耐煩的神情說道:「這是給你防身的,任何時候,都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雖然隊伍會盡力保護你,不過沒有誰,能確保著你萬無一失,危難之時,自己也要學會對抗!」
落雪輕輕地接過了他的話,雖然他的語氣十分粗魯不耐煩,不過她卻微微有些感動,至少,他還算記她。
記得要讓她保護住自己。也讓她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被他準備於半路遺棄的。
他說了隊伍會盡力保護她,那麼就一定會的,不知為何,她就是那麼相信他說的話。
匕首很厚重,握在手中,帶著溫熱,是屬於他的熱度,原來,他還是有溫度的。
只是這溫度,似乎要隨著他的心情而變化的。
上面雕著一條臥龍,盤旋於匕首四周,龍的眼睛,是一顆十分亮眼的黃色寶石,古沉而高貴,帶著一種皇家的權威一般。
「謝謝你!」她輕聲地謝道,是真心的。
可是軒轅冷卻是冷眼一望,表情十分冷硬不耐:「不必謝本王,本王只不過是不想自己身邊的麻煩太大!」
落雪點了點頭,將匕首緊緊地握於手中,似乎有了一份安全感。
一路,開始有了奇怪的變化,四周,有著風吹樹葉『悉悉挲挲』的聲音,而且越來越大聲,有如大風呼呼而過一般。
難道是起風了?
她輕輕地挑起窗簾,只見外面陰沉沉一片,入目滿眼樹林,風果真很大,樹枝晃動得厲害。
「這片林子為何能成為埋伏的最佳之地,就是因為入林後風十分之大,風吹樹林,樹葉作響,能夠掩飾去一切埋伏的東西。而且入林後越深入越陰暗,有種傍晚時分之感,讓人難辨遠物。」軒轅冷的聲音徐徐地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變得那麼好事,竟然主動向她解釋起來。
而落雪,也沒想到軒轅冷怎麼突然這麼有耐心地跟自己講這一切,帶著莫名的眼神,望向了他。
卻見他的眼中依舊是冷戾一片:「本王只是提醒你該注意的一切。」他冷冷地解釋著自己異常的行為。
而落雪,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他總之不是對她好的,會說這麼多,不過是讓她自己要多多注意,自己不能太過自作多情以為他突然又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