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看看,你剛剛說得那麼胸有成竹,硬是指鹿為馬,此時卻是錯得離譜,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軒轅冷勾起薄唇,冷冷一笑,深遂的目光逼視著一臉蒼白冷汗直流的柳信。
「她傷……傷……傷……得太嚴重,我……我……剛剛未有看仔細……」柳信一時如洩了氣的球一般,那兒還有剛剛的自信滿滿,整個人如崩潰了一般,吱吱唔唔間言語也開始抖動了起來。
說罷,手袖又抬起來擦了擦額頭不斷流下的冷汗。
他自是清楚,自己剛剛那一番話,與此時完全對不上,這豈非證明了他的話中有假?這就是證據。
難怪軒轅冷一直運籌帷幄的模樣,他早就設好了這個圈套等著他投進去,而他,畢竟還是低估了他的能力!
「未看仔細?!」軒轅冷的聲音忽而輕幽了起來,卻是讓人更加不寒而立,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柳信:「剛剛,可是不只本王一人看到柳大人你認真地觀察了許久才下的定論!而且還十分肯定地指出了本王的假王妃!這可是皇上也看在眼裡聽到耳中的啊!柳大人莫非要反悔?!」
軒轅冷說著,故意將軒轅轍與百官也拉了出來,讓柳信找不到任何借口逃避。
「我……我……」柳信忽然整個人有些失控,被軒轅冷一逼,自己心中又慌而無神,於是緊張地言語也有些無措了。
而軒轅轍,坐在金鑾座上,看著柳信的模樣,更是煩躁不已,柳信的能力向來雖稱不上極聰明能為,倒也有一些心思與心機。
只不過是不夠沉穩,而此時被軒轅冷一逼,更是變得方寸大亂了起來。
他眉頭微皺給了下面吏部尚書一個眼色,這個吏部尚書,為人十分老奸巨滑,而且十分細心,專受捉人家的話柄。
他也算是聰明人,接到軒轅轍的眼神,於是站了出來:「雖說柳大人認錯了王妃,可是這豈非說明他更加不可能是傷害冷王妃之人,畢竟他若是傷害冷王妃的話,他怎麼可能認不出王妃來呢?」
他此言一出,柳信臉上露出感激的笑,終於那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接著他的話道:「是啊,的確是如此……」
軒轅冷卻也不慌不亂,只是一笑:「本王並沒有說以此就能證明作為柳大人傷害本王妃的證據,吏部大人,你是否太過焦急了?」
他說罷,眼神如利箭直射向了吏部尚書,讓他猛然顫抖了一下,有些害怕。
「陳大人,你要將本王與柳大人之間的對話過程完整地記錄下來,決不能有一絲絲的漏掉!」軒轅冷說罷,又望向了刑部尚書陳大人。
那陳大人一聽點了點:「王爺放心,這是小官的職責所在,小官一定會記錄清晰,不會漏掉半點的。」
「很好!」軒轅冷說著,故意帶著嘲笑冷盯了柳信一眼。
他的這一招震敵之術果然是厲害,讓人未曾預計結果,已經心中失了底氣,這便是兵家最忌的。
而軒轅冷對於這心理戰術,向來是最在行的!
原本柳信才鬆了一口氣,可是聽到軒轅冷那完全不在意的模樣,於是心間又激起了千層浪花,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皇上,臣有個請求?」軒轅冷忽然對著軒轅轍說道。
軒轅轍沉沉地點了點頭:「五王有何請求直說。」
「臣想請皇上派人請四名御醫一進殿。」軒轅冷說道。
而他的這個請求,倒是讓所有人都不明白什麼意思。
軒轅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軒轅冷這個請求並不過份,於是他對著身後的內監說道:「去請了幾名太醫過來。」
…………
不一會兒,就見幾名太醫戰戰兢兢地踏入了金鑾殿。
眾官望向了軒轅冷,想知道他究竟又要玩什麼把戲。
軒轅冷只是一笑,對著進來的太醫問道:「諸位太醫,請問你們可認識挫筋亂絡散這味毒藥的藥性?」
四名太醫還當是冷王要問什麼,一聽均是一笑:「這是自然識得,這挫筋亂絡散可謂一味極至傷人的毒藥!」
「那就好,那麼本王問你們,如若有人被人用了粹了挫筋亂絡散之毒的銀針封住了四筋八脈,而且還封住了天陰穴四個時辰,還能不能治好?」軒轅冷含笑地問道。
那些太醫皺了皺眉,連連搖頭:「莫說是四個時辰,只是超過三個時辰銀針未拔出來,而且未及時治療,此人就等於完全廢掉了!成為一個沒有神智而且全身萎縮的廢人……」
「皇上還有眾位大臣可聽清楚了?」軒轅冷望向了四周,冷冷一笑。
百官中有些人並不清楚落雪所中的毒,所有聽到軒轅冷問話尚有些糊塗,可是軒轅轍、柳信、慕容全明等幾個相關的人,卻是完全聽得清楚了。
尤其是慕容全明,原本一直觀望的態度,在此時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眉宇冷定,直直地瞪向了柳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刮!
他心愛的雪兒,居然受這般的苦,這個柳信,未免也太狠了吧!
而軒轅轍,在此時看到慕容全明那恨意十足的眼神,更是不敢去偏袒柳信,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護住了柳信,慕容全明勢必會走向軒轅冷一方的。
當今之際,唯有捨棄了柳信。
未等軒轅冷再說什麼,軒轅轍已經博然大怒地站了起來:「柳信!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朕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這種毒辣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當真是令朕失望透頂!」
而柳信,本就已經完全愣住了,此時聽到軒轅轍的話,更是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因為此時事情就那麼擺在了眼前。
他剛剛自己說找到慕容落雪的時辰是未時,而交出的時辰卻是子時,而這中間相差了六個時辰,那麼無言中只能自己向眾人說出,是他下的毒手。
心知自己這罪是在所難免了,而他,又不能向眾人說出其實是自己的女兒所為,畢竟女兒身為皇后,至少他還有機會,若然落了下來,柳家就當真是完了。
他整個人如被人抽了絲一般,軟軟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