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有我認定的永遠 第1卷 第二章 我簡簡單單的把你推向千里之外3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就是說骨折的病人要經過一百天的休養才能痊癒。從醫院回來,蘇寧涼乾脆向學校請了四個月的假,賴在家裡天天方便面度日,兩個月下來似乎也恢復得不錯。蘇凡泉生意上的應酬多,平時也極少回來,也可能是有意迴避,對蘇寧涼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對蘇寧涼來說,這段時日異常難熬,身邊連個說話吐槽的人都沒有。幸好梁哲還會常常來探望她,而且每次來的時候都會捎點好東西來,大魚大肉的伺候著她。雖然蘇寧涼嘴上從來沒說過什麼感恩戴德的話,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曾脅迫過蘇寧涼的那夥人在別處為非作歹時落網了,連帶牽扯出了蘇寧涼的案件,公安局找到她調查過相關情況,臨走時告訴她,如果她能出庭作證,就有可能把那個罪惡的窩點一舉端掉,解救很多被脅迫被拐賣的女性。

    後來,蘇寧涼收到了法院的出庭通知書,總共6名證人,只有蘇寧涼一個人不怕死的去了。到了庭審的舉證質證階段,蘇寧涼又見到了那天冒充胖子朋友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同夥,那一行人看上去老實無辜極了,大大的良民,一個勁地向審判長澄清他們頂多也就招募和容留了那些「迫於生計才從事S情業」的女性,絕對沒有引誘強迫她們。

    蘇寧涼在一旁聽得義憤填膺,現在的犯罪分子看來都是演技派啊,要不是她親身體驗了那樣的黑暗經歷,目睹了他們的邪惡猙獰,恐怕也會被他們「好老百姓」的假象所蒙蔽。她幾乎是拍案而起說:「他們在撒謊!」

    蘇寧涼勇敢的出庭作證沒有白費辛苦,在多方面努力下,那個犯罪團伙成功被警察一鍋端了。後來,又順著這個案件,順籐摸瓜地查出那家組織賣淫的大型夜總會後台居然是本市高官沈忠燮。在政府打黑除惡的行動中,沈忠燮終於中箭落馬了。

    庭審結束後,蘇寧涼杵著根枴杖舉步維艱地走出了法院。她抬手擦了擦頭上的沁出的汗,心想,如果沈北熠能看見她剛才正義凜然的那一幕就好了。正出神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聲:「你啊,有這種女朋友,可以安息了!」語速不慢,但也不顯得急躁,嬌柔清脆,很是動聽。

    因為聲音愈發的近了,蘇寧涼下意識偏頭去看,正好撞上女孩身邊另一個人的視線——沈北熠?他怎麼會在這裡?

    比起她的失神,沈北熠的反應可就算得上氣定神閒,一眼過後,好像看到的只是陌生人似的收回了視線,繼續和同伴說說笑笑地穿過公路,一直走到對面。

    雖然早就預料到自己得不辭而別不可能給他留下什麼愉快的記憶,但再相遇時沈北熠的漠視還是讓她難過得咬緊牙關,想要哭泣。

    如果從頭至尾都是一個人,其實並不覺得孤單。孤單是因為看見了別人的出雙入對,自己形單影隻的姿態,忽然就被襯托出了得無處可藏了。比如剛才出了法院,異常的身體狀況引得路人紛紛注目,蘇寧涼也可以坦然自在,現在只不過被沈北熠瞅了一眼,卻驀地窘迫起來。

    女生的第六感告訴關晴晴,事情有點不太尋常。她回頭仔細看了一眼蘇寧涼,用手肘碰了碰沈北熠:「那個女生有些奇怪喲,一直在看你呢。」

    「是嗎?」沈北熠順著她不禮貌的指點,敷衍地回頭看了看,再沒說什麼。

    蘇寧涼在他回望時無悲無喜的一眼過後,理智顯然長著翅膀飛走了,她覺得自己又一次任性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抑或是賭氣,兩條腿不受大腦控制自行作出判斷,她杵著枴杖追了上去。

    六月的陽光艷媚,並開始有一點點灼人,沈北熠臉上有一層淡淡的光暈,他還是一如蘇寧涼記憶中撼動人心的帥氣,三個月的時光並沒有將他做一絲一毫的改變,或者這樣得天獨厚的人,時光從來都待他好。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感覺變了,以前的他像照耀人眼目的暖陽,而現在卻美得好像反射著日光的堅冰。

    蘇寧涼來到人家面前,卻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沈北熠,好久不見了。」

    「嗯,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沈北熠頭也沒抬,逕直拉開泊在路邊的一輛銀灰S大奔的車門,坐了進去。

    蘇寧涼心裡卻稍微緩和了一點。雖然他的口氣不善,也沒有要逗留的意思,但好歹沒有完全的不搭理她。

    從發現蘇寧涼的存在後,關晴晴就就一直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此刻更是一副看的好戲姿態。她扯了扯嘴角問:「她就是蘇寧涼?」

    沈北熠看著前方,哼出一聲:「嗯。」

    「呵呵,賣相不錯呀。」關晴晴意義不明的笑了笑,蘇寧涼卻看出一股嘲笑的意味,似乎在指她被晾在一邊仍然不知趣的尷尬。

    她和沈北熠,還真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喂……」蘇寧涼剛說了一個字,忽然就想起以前沈北熠在醫院時,經常和一個叫關晴晴的女生講電話,他和她說話時總是流露出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親密。看沈北熠和這女孩之間的親近姿態,她應該就是關晴晴了吧?

    蘇寧涼還想說點什麼,關晴晴揮起了玉蔥般白皙光潔的手,微笑著對她說:「拜拜了你。」

    蘇寧涼酸澀一笑。真像,無論語氣神態。剛和沈北熠相遇那會兒,他也這樣和她道別過。他和關晴晴之間,到底是誰模仿了誰,或者是誰感染了誰呢?蘇寧涼突然有種格格不入的排斥感。

    沈北熠沒有和關晴晴沆瀣一氣地對蘇寧涼說「拜拜」,他搖下了車窗,說:「知道自己是麻煩體質,沒事兒就不要到處亂走!」不等她回嘴,他已經發動車子揚長而去了。

    看著絕塵而去的小車,蘇寧涼分明感覺,罩在身上的和煦陽光一寸一寸的涼掉了,她像一片曾飛舞到半空,現在已墜地的葉子一樣渾身冰冷。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似乎沈北熠這一轉身,她和他之間,就真的分道揚鑣毫不相干了。

    醫生的話蘇寧涼一句都沒有忘,骨折後在斷骨沒有完全生長癒合前,多休息少走動,做局部的鍛煉也要在醫生的指導下。但是這天她沒有坐車,從法院到家的幾站路程是完全靠雙腿走回去的。

    這不是明智之舉,為她今天的諸多不理智雪上加霜,幾乎可算是最登峰造極的任性。然而她覺得冷,之前的所見所聞猶如給她灌下了一杯冰水,凍到窒息的寒冷蜿蜒過了五臟六腑,滲入四肢百骸,她甚至打了一個寒顫。

    所以她需要在陽光下汲取熱量,用一段並不算短的時間,把身體裡那股寒流一點一點地捂暖溫熱,消化吸收,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回到家蘇寧涼倒頭便睡,她身心俱疲,像經歷了一場嚴厲審判和裁決的人其實是她。

    蘇寧涼很快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乾淨俊秀的男生,穿白T恤做舊牛仔褲,站在夏日炙熱的陽光下,對她露出溫暖明亮的笑容。她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角,明明隔得很近,她卻總是夠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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