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轉過身,「我去洗澡。」
莊曉優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目光眺向遠處,直到浴室裡傳出「嘩嘩」的水聲,她才扭回頭。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很想無視,可是它好像很有耐心似的,響了一遍又一遍。她懶懶的走過去拿起來,看著屏幕上那個曾經很熟悉的三個字,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先是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接著,便傳來北堂辰低沉的聲音,「曉優,」
「嗯。」
「在那裡還好嗎?」他的語氣很輕緩,但莊曉優卻聽得出來,他有多壓抑。
很諷刺,雖然在他身邊恨了兩年,但是她卻真的有些瞭解這個男人。
「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淡淡的應著。
「……還說好?你在王宮被人欺負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北堂辰終於被她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了。
「沒事了。」
「SHIT!」他還是莊曉優熟悉的那個北堂辰,只要遇到有關她的事,他就暴躁得像頭獅子。半晌,他又壓下了怒火,聲音有些緊繃的問,「他……沒碰你吧。」
聽得出他在緊張,莊曉優的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還在響著水聲的浴室,「沒有。」
他舒了口氣,接著又發誓一樣的說,「曉優,等我幾天,我很快就會接你回來的。記住,要保護好自己——」
手裡的電話突然被人抽走。
莊曉優倏地抬頭,看到渾身都在滴著水的人,還有他臉上那不停升騰的怒氣。甚至連條浴巾都沒有裹,就那樣赤/裸裸的走出來,背後那條青龍散發著冷冽的寒芒。
像似覺察到什麼,北堂辰的聲音驟然停下,良久才隱含威懾的說,「你敢動她一下,我——」
不給他擱狠話的機會,魘隨手就將電話扔出了窗外。
莊曉優轉過頭,還是該幹嘛幹嘛,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心虛的。可魘卻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著近乎絕情和痛苦的聲音說,「你是不是愛上了他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別的男人了?!」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她甚至都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滾開,別碰我!」
「曉優,你怎麼可以變心呢?」魘癡癡的看著她,淋濕的頭髮擋住那半邊完好的臉,分不清是水還是眼淚,順著臉頰淌下,滴到她的臉上。
「我這麼愛你……不要變心……不要愛別的男人……」
「你——放手,」莊曉優猛地推開他,起身就往門邊跑。
腰間一緊,她被人突然提了起來,然後便是狠狠的摔在床上。魘光裸的身子立即壓了上來,雙唇被狠狠的吻上。
想到她曾經跟北堂辰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就不惜想要毀滅掉她,再毀了自己……
大手撕扯著她的衣服,「曉優,你怎麼可以愛上別的男人?!你怎麼可以?!」他心痛的喊著,在莊曉優的掙扎中,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魘!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莊曉優拚命的拍打著,兩腳亂踢,可身上的衣服還是被他瘋狂的扯下。直到不著寸縷,屬於女性所有的私隱,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這就是他心愛的曉優,這就是他愛一生的女人。
他已經聽不到她任何的哭喊,也看不到她臉上那絕望的神情,只想洗刷掉其它男人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記,帶著一種愛到極致的憤怒和絕望,他釋放了苦苦壓抑的愛戀,為了他的唯一……
「啊!」
隨著她撕心裂肺的叫聲,身上的人倏然清醒過來,他呆呆的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感覺到那層被他刺穿的阻礙,他呆住了。
莊曉優咬著牙,兩手抓緊床褥,絕望的淚水佈滿整張臉。
司睿,司睿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沒能為他保留住那最珍貴的東西。
身上真的很痛,痛得都快要死掉了似的,卻不及心裡的萬分之一。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怎麼才能變回那個乾乾淨淨的莊曉優,怎麼辦啊……
司睿,你看得到嗎,你有沒有在心痛?
司睿,你在哪裡啊……
臉上倏地一涼,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了魘眼裡的淚水,這一回她看清了,真的是在他眼眶裡湧動的淚水。
魘哭了,哭得像個孩子,他趴在她的身上,緊緊抱住了她。
「對不起……」
莊曉優閉上眼睛,仔細體味著下身的痛。她要牢牢記住這種感覺,這是對她背叛司睿的懲罰,一輩子,她都不會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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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地下室裡,一個瘋狂的男人在不停吼叫著,四周近千張照片,近千雙眼睛,都在幽幽的望著他,像在控訴著他的野獸行徑。
「曉優,曉優……」
他跪倒在地,兩手痛苦的插進頭髮裡,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他究竟做了些什麼,他強/暴了他愛的人,他強/暴了曉優……
他的愛,最後竟成了傷害她的武器。
撿起地上的一張照片,那裡的她,正在眺望著遠方,像在思念著誰。是他嗎?
「曉優……對不起,對不起……」
他流著淚,捧住照片貼在心口處。
突然,眼前劃過她絕望的面容,意識到了什麼,他踉蹌著爬起來,朝著出口狂奔。
散落一地碎衣的房間裡,莊曉優只披了一件睡衣,披散著頭髮,赤著腳站在床邊,看著床上那塊刺眼的落紅,眼淚蔓延了整張臉。
「司睿……對不起,對不起……」
支撐她的精神支柱,彷彿在那一瞬間倒塌了,她唯一能為司睿做的,也不存在了,就如同她也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必要了。
也許,她早該在司睿離開的那一天就選擇了結自己,至少,現在不用遭受這麼大的屈辱和絕望。
沒什麼可留戀的了,與其這麼厭惡自己的活著,不如去跟司睿懺悔。
她要告訴他,她很努力的在活著,很努力的想要保護姐姐,可是……她不得不選擇放棄。
司睿,一個沒有他的世界,絲毫都不值得珍惜。
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她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翻了翻,手上驟然多了一把黑色的東西。
那是臨行前,北堂辰交給她防身用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