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銘卻沒有很快回答他,而是冷靜地看了他好一會。「你不也是一樣,換作是以前,你再一定不會放下傲慢的身段的。」
暖陽聽後有點扼然,倒也沒有接下去,他只當劉宇銘是在說他對黎素素的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向來都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劉宇銘冷冷地問了暖陽一句。暖陽依然沒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為什麼?理由不是一樣的嗎?他心裡倒是反問道。
他正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突然瞳孔曠大,吃驚地看著前方。不會這麼巧吧?這怎麼可能呢?
劉宇銘與黎素素見素來不露山水的暖陽竟會驚愕成這樣子,也都回過頭去看個究竟。卻只見前方一名美麗的女子帶著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慢慢地走了過來。
呀,這人好美,雪脂凝媚,美睞傳情,風姿卓越。黎素素覺得真若書中的凌波仙子,巫山女神。
可是,她開始發現不對勁,那美人分明是款款地向她們走了過來,而且劉宇銘的臉色在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就刷的一下子白了。
果然她走到了桌前,悠然地停了下來。
「真巧,竟會在這裡遇見你們。」
她說完這一句老友的開場白後,低低一聲淺笑。這一笑,有著不亞於暖陽的傾國傾城,還更含有嫵媚萬千的柔情。
暖陽很快就收起了吃驚的神情,也回應了一個魅力四射的笑容。
「呀,真是太巧了。」
與之相反,劉宇銘則是從白臉轉成了黑臉,他悶悶地哼了一聲。
「是有夠巧的。」
黎素素不識她是何人,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像回應著她的茫然似的,她帶了點鄙視的笑意看了黎素素一眼,然後也不理睬他們的反應,逕自坐了下來。接著她又輕柔地抱起了那可愛的小男孩。
她的不友善讓黎素素有點舒服,不過看到那個可愛的小男孩衝著她親暱一笑時,倒是不那麼介意了。
她不介意,劉宇銘心裡卻是堵得厲害。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暖陽。想不到他竟會變得如此卑鄙。
暖陽見他如此,知道他是在怪他,但他也只是無孤地笑笑。他根本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茜西,如果可以,他也根本不想再看到這張嘴臉。
茜西好像不受任何情緒的影響,低下頭來同懷裡的小男孩說道:「彼得,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見爸爸嗎?怎麼樣,媽媽今天就給你個驚喜,猜猜,這兩個叔叔那一個是彼得的爸爸?」
小彼得露出了天真爛漫的笑容,稚嫩動聽地說道:「媽媽,彼得知道那個是爸爸的。」
兩母子的對話讓同桌的另外三個人驚扼不已,瞬間僵硬了。
暖陽最快恢復過來,他下意識知道了茜西的遊戲,這個女人從以前就這樣,還是那麼多的心眼。不過,那又如何呢,他眼光冷笑,嘲弄地看著她將上演的最佳戲碼。他明白茜西是個聰明人,很清楚也很明白不能惹到他,所以眼下有事的絕對是劉宇銘。雖然還不明白她的真正用意,但似乎對自己是有利的。
劉宇銘也很瞭解她,清楚地知道她做事的手段,一時間冷汗直冒。暖陽,你當真要決絕到這種地步嗎?難道今天他是故意到公司去架來黎素素,好在她面前上演這一場戲不成。他憤怒地看向暖陽,卻只見迎來他看戲的眼神,心下更是氣炸,恨不得一拳揮了過去。
黎素素卻是石化了,很久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她內心希望那小孩的爸爸是暖陽,那很多問題就都解決了,可不知為何,竟會不安起來,而且不安是慢慢地擴大,大到將她緊緊包圍,透不過氣來。
茜西和她兒子卻是自得其樂,完全不理會他人的想法。
「那寶貝,你告訴媽媽,那個是爸爸啊?」她故意吊人胃口,卻又像是慈愛的母親一般,溺愛地看著小彼得。
小彼得聽到媽媽這樣說,一下子就從她身上跳了下來,跑到劉宇銘旁邊,猛地將他抱住。「爸爸,彼得好想你。」
劉宇銘愣住了,久久都不知該如何回復他。他想說自己不是他的父親,但畢竟自己的確是同茜西同居過,難保她真的有了自己的小孩。可是以他對茜西的瞭解,又覺得這小彼得不可能是他的。一時間他矛盾了,竟連黎素素就在身旁的事都給忘了。
黎素素完全石化了,她的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劉宇銘有兒子,他有兒子。妒忌也好,心痛也罷,都沒了感覺。只是如機器般地重複著那句話。
暖陽倒是冷笑了一下,這個女人還是喜歡玩這種心眼。
茜西見劉宇銘沒有反應地愣在那裡,像極了委屈一樣,苦澀地,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其實他是我們分手以後我才發現懷上的。剛開始我也不想要的,可又不忍心,畢竟是你的骨肉。後來我自己偷偷地生了下來,本來也是不打算讓你知道,自己一個人將他扯大。可是小彼得慢慢長大,也就懂得了一些事,每天都會問我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而我沒有。他總說他好想好想爸爸。」話說間,她像是極苦一樣,慢慢地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接著又很溫柔地看著小彼得,「寶貝,你快點告訴爸爸,你有多想他。」
劉宇銘硬嚥了一口痰,心裡還是堵得說不出口,可是面對著小彼得可憐的眼光,他的心還是軟了。茜西就算再壞應該也不會欺騙自己的小孩才對,這小彼得也是越看越有點像自己,興許真是他的兒子也不一定。
「爸爸。」小彼得眼淚汪汪地看著劉宇銘。他雖然已經不似一開始黑著臉,但仍沒有動靜。茜西見狀,倒是很憐愛地拉回了小彼得。「彼得乖,到媽媽這邊來。」
「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彼得啊?」說著,小傢伙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了,可憐巴巴地看著劉宇銘。劉宇銘受不了他的眼光,有點心虛地低下了頭。
「彼得乖,不怪爸爸,是媽媽的錯,爸爸只是一時接受不了。」茜西很溫柔地安慰著他。
暖陽雖然也是對茜西極瞭解,但剛剛看到她對小彼得的態度又覺得或許這次她講的是真話。看戲的心情倒是沒有了,轉而擔心劉宇銘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變化。不過,黎素素又該怎麼辦呢?他看向了石化了的她,果然她已不知所措。
他們是在演戲,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黎素素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
「彼得會乖的,爸爸不要不理彼得,彼得會聽話的。」他又一次抱住了劉宇銘。這一次劉宇銘終於心軟了,他伸手將小彼得抱了起來。
「彼得很乖。」他一時也找不到話說,也知道該不該馬上就認下這個突然出現的兒子。
黎素素知道自己此刻很不理智,可是她真的呆不下去了。看著劉宇銘抱著小彼得,看著那個美麗的茜西朝著她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像是成了第三者一樣,坐在劉宇銘的身邊顯得有多麼的不和諧。
她終於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話未說話,人已經離開了桌子,轉身向大門方向跑了出去。
劉宇銘與暖陽都扼然了一會,也都起身追了出來。茜西上露出了難以抓摸的笑容,她溫柔的抱起小彼得,慢慢地跟了出來。
劉宇銘跑著很快,到了門口時追上的黎素素。他一把抓住了她,「素素,你聽我說。」他想解釋,可又找不到詞語,只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你不要說,我不想聽。」黎素素知道自己很失態,可她扔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燥動。「我知道你不可以介意你以前的歷史,我不應該吃飛醋。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難接受。」她有點歇斯底里,大聲吼叫,「你讓我冷靜,讓我冷靜行不?」
她黎素素只是個小氣的女人,沒有大度的胸懷。所以,內心的刺痛才來得那麼的直接,幾乎讓她在一瞬之間窒息。
「素素,我……」劉宇銘頓了一下,僵在那裡,握著她的手的手也鬆了下來。黎素素順勢甩了一下,便鬆開來。她又一次轉身要離開,還沒有走開,又一次被抓住。回過頭來一看,這一次卻是暖陽,劉宇銘如石化了一般,竟會沒了反應。
「放開。」黎素素很堅決,妒忌化為了怒火,而暖陽此刻正好成了那個發洩出氣的主。
暖陽沒有了以往的霸道,他真的放開了黎素素。「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黎素素又一次回過頭去,「這一切真的太巧,巧到令人不可致信。」她的確是沒有冷靜下來,可著腦卻在這一刻出奇地明智起來。「當真就和你沒有關係嗎?」她淒然地回過頭來狠狠地看著暖陽,「你達到目的了,不錯,我是個小氣鬼,所以我接受不了。可是我也因此更討厭你了。暖陽,以前我們倆就不可能,以後我也絕對不會接受你,就算我和劉宇銘沒有在一起,我也不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