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少爺!」林嬸一見尉遲拓野的身影,即刻焦急的喊道。
「媽,今天是什麼日子,別說不吉利的話。」林彥飛快的打斷林嬸的聲音。
林嬸這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解釋道,「呸呸呸,少爺,瞧我這嘴。雪兒小姐昏倒了!」
「什麼?!」尉遲拓野猛然一驚,推開休息室的門,林彥也趕緊跟進去。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彥一邊問著林嬸,今晚可千萬不能出什麼漏子吶!
林嬸額上冒汗,「雪兒小姐很擔心少爺不來,一聽小桃說到處找不到少爺的蹤影,雪兒一個心急,就不慎昏倒了……」
尉遲拓野默默的聽著林嬸的話語,慢慢走近那個躺在床上,睡的安詳的女人。
她的禮服還穿在身上,雪白雪白的,一塵不染,完美的公主髮髻,精緻的妝容,一再顯示著她的完美,如睡美人一般,卻氣息勻弱。
「天吶,雪兒……」尉遲拓野忍不住低喃,他怎麼會不經意間傷害了這個脆弱的人兒,他怎麼會?心中的內疚感油然而生,他慢慢蹲在床沿邊,握起雪兒柔弱的小手,輕聲喚道,「雪兒,我是拓野,快醒來啊!」
「少爺,剛才王醫生來看過了,雪兒小姐沒什麼大礙,只是精神太緊張了,一時間負荷不了,才昏倒的。」林嬸在一旁說道,雪兒這孩子,確實讓人夠心疼的。
「媽,我們先出去吧。老大,半個小時後,宴會要開席了。」林彥扶著林嬸的手臂,暗示他母親,這個時間段,應該留給他們兩個人。
尉遲拓野點點頭,拉著雪兒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待他們出去後,他才卸下心房,拖著雪兒的手,「對不起,雪兒,是我不好,不應該糾纏在你和她之間……」
他有些感觸,江雪兒躺在床上,雙眸緊閉,「雪兒,這些年來,我又何嘗不知道你的心意呢。」他輕歎一聲,內心的愧疚感愈發強烈,「這麼多年了,我一直謹守著對『她』的諾言,要好好照顧你,可是,卻害你一次又一次的昏迷,身體每況愈下,這該如何是好?」
尉遲拓野傾身向前,撫摸她額前的髮絲,繼續溫柔的說道,「還記得你小時候嗎,那時我沒有能力養活你,只好聽火歡的話,將你送到孤兒院,那時的你,一定很寂寞很惶恐吧……可我的日子太不安定,加上你身體不好,我只能將你放在那裡……這麼多年來,我又怎能讓你跟著我過刀光劍影的生活?」
他頓了頓,心中無限的惆悵,似乎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雪兒,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著你的那天,下著很大很大的雪,『她』冒著風雪,將你抱到我面前,跟我說,你叫雪兒,江雪兒。那時我……第一次覺得『她』笑得好開心,因為你,雪兒你知道嗎,因為你,讓『她』笑得那麼燦爛,好像你就是『她』的孩子一樣……」
他忽然有些哽咽,在人前硬朗的他,每每想起這段往事,才感覺自己有多想念那段曾經,「『她』說,雪兒是老天賜給我們的天使,因為有你,『她』才覺得人生沒有那麼悲哀,雪兒,真的感謝你,讓『她』走過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所以你快快醒來,雪兒,別像『她』一樣睡著,好嗎?」
眼眶中泛著隱隱的潮濕,很快,他便隱去,害怕雪兒會像『她』一樣,永遠的睡著,他用力握緊她的手:「雪兒,你還在怪我嗎?怪我將你扔進孤兒院,怪我沒有時間好好的照顧你,怪我讓你等了這麼多年,才給你一個名分麼?」
「如果你怪我,就快點醒來,醒來罵罵我也好,是不是?」
他歎著氣息,「你是那麼脆弱,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你知道,我是個粗人,怕一個不小心就傷害了你……雪兒,快醒來吧,今晚我們要訂婚了……」
江雪兒依然安靜的躺著,房內安靜得似乎只聽得見他和她的心跳聲,以及他那些悔恨的無奈的話語。
「雪兒,別睡了,好嗎,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為那些事糾結,林彥說得對,不管我身邊有多少個女人,只有你,江雪兒才是名正言順的那個啊……」
他還能說些什麼?對於雪兒,他可以為她付出所有,包括他的命!
然而,總有些東西,他知道自己給不了,給不了……
「嗯……」一陣嚶嚀,江雪兒的手指輕微顫動一下。
「雪兒!」尉遲拓野欣喜的喊道,「雪兒,你醒了嗎?」
「嗯?」折騰了一會兒,江雪兒這才悠悠轉醒。睜開眼的那刻,她看向眼前的男人,柔弱的聲音脫口而出,「拓野……」
「雪兒,你醒了就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他扯著僵硬的笑容問她,多少年了,究竟有多少年他沒有好好的笑過了?最後的那次的笑容,怕是小丫頭在的時候吧……
「拓野,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江雪兒依舊溫柔的微笑著,只要他願意和她訂婚,她就很滿足了。撐著身子,她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傻瓜,是我該說對不起才是。」尉遲拓野將她扶起來,「雪兒,小心點。」
砰砰砰!
門外傳來林彥的聲音:「老大,宴會快開席了。」
「好,一會就來了。」他回應林彥的話,接著轉身小心翼翼的扶著江雪兒,「雪兒,真的沒有問題嗎?」
努力抑制住內心那股激動,江雪兒重重的點頭,「我可以的,拓野!」
是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可夢境是那麼真實,他和她真的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