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宮。
「娘娘,儀妃娘娘來了。」兔兒輕聲道,退居一旁。
清妃正低頭刺繡,一個失神刺到指尖,面無神采的抬了抬頭,見南潯緩步行來,便別有深意的看了兔兒一眼,將刺繡放置一旁。
「清妃姐姐。」南潯含笑行禮。
清妃別了別頭,有些不願理睬,「儀妃此行,不知為何而來?」
「妹妹只是來看望姐姐罷了。」南潯不改臉色。
「看望?」清妃冷笑起身,「本宮這裡已經沉寂很久了,儀妃你恐怕走錯地方了。」
「姐姐何出此言?」南潯微微蹙眉。
清妃冷哼一聲,「未來的王后是瑾妃,不是本宮,所以,你該去的地方是御明宮而不是這裡。」
聞言,南潯雅然笑道,「姐姐怕是誤會妹妹的意思了,妹妹此行僅是單純的看望,絲毫沒有炫耀的意思。至於瑾妃嘛……似乎清妃姐姐對瑾妃有些他意。」
「他意也好,別有居心也罷,都與本宮無關。」清妃行至窗前,冷漠的望著窗外盛開得正艷的梅花,長歎一口氣。
「姐姐此言差矣。」南潯眼底流光一轉,「自古有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姐姐,你是太過小心呢?還是過分放心?」
清妃猛然回眸看她,「此話何意?」
「弱水岸邊,稚子無辜。珠花在手,無奈不得。」南潯娓娓說著。
下一刻,清妃怔在那裡,「你是從何得知?」
「姐姐莫問妹妹從何得知,妹妹自有來處。」南潯妖嬈一笑,「只是敢問姐姐一句,喪子之痛,能忘否?」
「安能忘記?」清妃雙手緊握成拳。
「是嗎?」南潯的面色忽然轉變,「妹妹定然為姐姐達成所願,若姐姐願意,王后之位也當為姐姐謀之。」
「你……?」清妃滿臉疑問,「儀妃你到底在說什麼?」
南潯低頭黯然一笑,「就當還姐姐一個人情。」語罷,南潯轉身便走。
「什麼人情?」清妃忙問。
南潯的腳步頓在門口,啞然笑著,眼眶微紅。抬頭望了望廣闊無垠的天空,腳下的積雪已然開始融化。南潯長袖一甩,無言離去。
姐姐,臨別相護之情,阿潯永生不忘。
患難見真情,姐姐,這份人情,阿潯定然湧泉報之。
保重!
方出了漪瀾宮,南潯突然覺得心口血氣翻騰得利害,不覺面色瞬間慘白。
「你沒事吧?」帝女察覺南潯有些不對。
「放心吧,死不了。」南潯緊捂心口,想是那慕傑的元旦已然和自己融為一體,才會有這突然的反應。
「你死不死與我無關,只是你死了,就沒人知道上古的下落。」帝女攙扶起她,面色稍微有些擔憂。
南潯笑了笑,刀子嘴豆腐心。
「查到那些東西在哪裡了嗎?」南潯歇坐迴廊,無力問。
「四方明珠自術殺帶回與宿命之劍一同放在『九重天』,由勾魂使者日夜守護,外界還有層層結界,防守極為嚴密。」帝女答,面露憂色。
「只要知道了下落,剩下的就好辦了。」南潯冷笑。
聞言,帝女話鋒一轉,「你真的想殺了鬼王?」
「這是我的最終目的,我們做這麼多事情,不都是為了殺掉鬼王嗎?」南潯忽然懷疑的望著帝女,「帝女,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過你沒了情根。」帝女的臉上帶著哀傷。
南潯頓了頓。
「可是,如果鬼王與你當真有過一段……」帝女帶著不忍。
「那我就更要殺了他。」南潯黯然。
帝女一急,「為何?」
「我死去的時候,他在哪裡?在他的安樂窩,擁抱著瑾妃,他有在乎過我嗎?我三月產子,他卻陪著另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有說有笑。這樣薄情寡義之人難道不該死嗎?」南潯咬牙切齒。
「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帝女歎息。
「苦衷?哼!」南潯別過頭去。
帝女將實現拋向天際,而後低頭看南潯。她已失去了愛的資格,苦苦尋覓對方,這樣的痛,她不希望身邊的人再次承受。也許是失去得太久,所以連心,都變得柔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