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慕傑死死的抓著南潯冰冷的手,南潯的面色雖然不再是黑色,然依舊慘白得厲害,「快說!」
御醫們嚇得齊齊下跪,「稟陛下,娘娘中了曼陀羅之毒,毒性很強,彷彿是要置娘娘於死地。好在搶救及時,只要娘娘按時服藥,多則半月少則七八日日便可將體內之毒排出體外。」
「這麼說洛妃不會有性命危險?」慕傑似鬆了口氣。
「回陛下,是。」御醫們面面相覷,冷汗淋漓。
「下去罷。」慕傑的口吻緩了下來。
彷彿是奔命似的,御醫們連滾帶爬的離開這個房間。
帝女站在門外,可笑的看著這幫膽小如鼠的人。再看慕傑,或許不是膽小,只是這個君王太過於喜怒無常,以至於人人自危。
慕傑靜坐南潯床邊,那樣的神情彷彿曾經出現過,只是那情迷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君王,而今還是個心如鐵石的暴君。唯獨面對南潯的時候,還會有當年的模樣。
帝女轉身離去,這樣的情景是她無法承受的。她的上古生死未卜,而她,還在這裡爭權奪勢,耗費自己的韶華,伸手去抓莫須有的東西。
心在流血,臉上,卻已沒了淚痕。
慕傑親自給南潯餵藥,一碗藥才下去一半,南潯忽然睜開眼睛,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頓時不省人事。藥碗光當落地,碎得四分五裂,「來人,拉出去砍了!」
宮婢苦苦哀求,最終沒能逃過輪迴的命運。殊不知,這只是劇毒排出的現象。
南潯幽然醒轉,「陛下。」
「儀洛?你醒了?」慕傑大喜,突然明白了是由,無奈宮婢已死,便也不想追究了。
「陛下,你怎麼會在這裡?」南潯淚眼朦朧的掃了一眼周圍,「我、我還沒死嗎?」
「我不讓你死,你怎麼會死?」慕傑欣喜若狂的將她擁在懷裡,宮婢們識趣的退出房間,「你是我的愛妃,我怎麼捨得你死?」
「為何救我?」南潯一臉的絕望與茫然。
「儀洛,你這是為何?」慕傑迷惑而心疼的望著南潯面無血色的容臉。
「陛下,若臣妾死去,陛下會不會傷心?」南潯渴求的望著他,哀傷的表情帶著絕塵的淒美。
慕傑一愣,「你是自己服毒的?」
南潯低頭不語,只是淚落連珠,「陛下還是不要問了。」語罷,淚如泉湧。
輕輕抬起她的下顎,慕傑憐惜的眼神凝視著她楚楚淒美的臉,「告訴我,為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不,陛下是臣妾的天。」南潯撲到在慕傑的懷裡,失聲痛哭,「可是臣妾不願陛下為了臣妾背上罵名,臣妾不想啊……真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傑急了。
「咳、咳咳……」南潯突然咳出血來,臉色異常難看。
「儀洛?」慕傑緊張,「好了,我不問了,你好好休息。」
柔情的為南潯蓋上被子,眼前的他,不再是殺人如麻的暴君,不再是視人命為草芥的慕傑。他只是一個丈夫,關慰著受傷的妻子,哄她安然入睡。
可是,沒了情根的妻子,便是毒藥,比鳩怨更甚的毒藥。
門,輕輕合上。南潯睜開眼,冷冷的笑著,冷漠的撫去臉上的淚痕,帶著得意的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