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禮節,南潯顧自穿好衣著,空蕩蕩的房間,不許任何人進來。
「看樣子你很成功。」帝女忽然出現在南潯身後。
南潯沒有回頭,依舊在梳妝鏡前細細的描眉,「不,我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慕傑已經完全相信你了,你隨時可以取他性命。」帝女道。
聞言,南潯冷冷一笑,放下眉筆,「不,你錯了,我的試驗才剛剛開始。」語罷,南潯起身,緩緩走向帝女,「你以為他會這麼輕易相信我嗎?哼,他早已經不是那個乳臭未乾的癡情種了,別忘了,他現在是天頌國的王,繼承的是慕仲的一切,包括智慧。」
「你什麼意思?」帝女瞇起眼眸。
「等著看吧,我會好好應付這個天生的情種。」南潯冷笑。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不殺了他。」帝女不悅。
南潯撲哧一笑,略帶嘲弄的瞥了帝女一眼,「我為什麼要殺了他?殺了他,誰來對付狐狸老祖?誰來重創千狐國?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這麼快就用鮮血來結束,未免也太噁心了些。」
「你想怎麼做?」帝女有種不安的情緒,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已經超過了尋常人的智慧,而她所要的,也絕非天宿的命這麼簡單。
「我要再演一出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夏桀亡於妹喜,商紂毀於妲己,今天,我就讓天頌滅於南潯!我張南潯!」南潯森冷的閃爍著眼底的流光。
那樣驕傲,那樣自信,早已不是昔日的張南潯。
活著的是肉體,腐爛的是靈魂。
心,早已死在這個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軀殼之中,卻無人知曉。
即使華麗轉世也無法掩飾世間的骯髒。
帝女黯然轉身,心裡擠滿了上古的影子。發瘋似的尋找,卻依舊無果,心中的絕望可想而知。
「你找到他了嗎?」南潯轉身坐在梳妝鏡前。
「我一定會找到他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帝女毅然,瞬間消弭了蹤影。
緩緩插上珠釵,凝神望著鏡子裡那張連男人見了都忍不住嫉妒的臉,南潯的表情怪異到了極點。似哀傷,又似絕望,更多的是冷漠。她可以擁有一切除了愛情,因為沒了情根,就失去了愛的資格和本能。
「你再也找不到他了,因為他在我這裡。」南潯緊緊的捂著冰冷的心臟,她的上古,在這裡。
眉筆在南潯手中應聲折斷,她的道行與日俱增,而且每日以數以千倍的速度增長。
她所擁有的,不僅是屬於聖女的仙力,還有龍族少主的一身道行。她知道,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成為罕少的尊者之一,除了破日、天宿、帝女、慕傑乃至狐狸老祖,其餘的人,都將不是她的對手。而更幸運的是,聖女仙氣可以將她的力量完美隱藏起來,除了仙,再也不會有人察覺她的力量。
南潯癡然望著鏡中的自己,「儀洛,你是為了自己被遺落的世界而回來的,你是為恨而生,你的使命,就是來要債的。那些曾經虧欠的,都要一樣一樣討回來。所有人,都要為你的前世,付出代價。血的代價!乃至性命,也在所不惜!」
若已無愛,便只能成全恨。
因為恨的世界,臨近愛的邊緣,卻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身體裡的鮮血,注定了,要用來洗刷罪孽,還之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