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宮。
「如何?」索瑩面露緊色速問面前的神秘女子。
女子淡然一笑,「娘娘放心,一切辦妥,絕不留痕。就算有人查起,也斷然不會查到娘娘頭上。」
「當真?」索瑩似乎還有些懷疑。
「奴婢辦事,娘娘還不放心嗎?」女子輕聲道。
「如此甚好。」索瑩總算鬆了口氣,「如此,就成了無頭公案,再也無法查起。」
「娘娘此話差矣,此時是個好機會,只要娘娘把握好分寸,不但可以不沾及這趟污水,還能將他人扳倒,可謂一舉兩得。」女子幽然說著,陰邪的口吻彷彿說著於己無關的事情。
索瑩一震,「此話何解?」
「娘娘稍安勿躁,明日便可見分曉。」女子胸有成竹地說著。
落沙宮。
天際落沙笑莫愁,長河岸邊鎖清秋。細數辰夜曦露事,側臥芙蓉帳中容。
珍妃,一個被天宿遺忘了很久的女人。嫻靜,淡雅,若說蕭文清是梅,那麼珍妃便是蘭,而且是深谷幽蘭,清幽得不染人世紛塵。
院子裡的秋蘭已經開出了各色花朵,每朵都飽滿美麗,香氣一如珍妃本人,淡雅得一直沁到了人的靈魂深處。珍妃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和煦的陽光輕輕披在她身上,嘴角是如蘭的微笑,似笑非笑,卻令人難忘。纖細的十指白如蔥根,五官精緻,身段曼妙,恍若蘭花仙子轉世。
每日清晨,珍妃都會用自己珍愛的白玉瓷瓶收集蘭花上的露水,而後睡前服用。據說珍妃所種的秋蘭名為「流光」,每日服用蘭花露水,不但能永葆青春容顏,而且能身懷異香。
落沙宮外一陣喧囂,而後天宿出現在珍妃的面前。
珍妃歡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耳邊是天宿刺耳的冷喝,「林久珍!」
入宮為妃千年,她第一次聽到天宿連名帶姓地叫她,而且口吻還是如此冰冷。珍妃愣在當場,臉上是晨霧般的迷茫。見天宿走近,珍妃慎慎地欠身,「王!」
未央宮。
優子瘋子似的衝進景素小閣,「娘娘不好了,王帶著人去珍妃娘娘那裡了。」
南潯正端坐著,她喜歡看著太陽緩緩升起,而後美麗的金色光芒慢慢的移動,直到籠罩整個宮殿。聞言,南潯不解,「珍妃?王去珍妃那裡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不是啊娘娘,王懷疑珍妃就是給您下毒的幕後主使,所以王是去興師問罪的。」優子上氣不接下去地解釋。
「是不是真的?」南潯陡然起身。
優子認真地點頭,「是新奴親口告訴奴婢,而後讓奴婢馬上來通知娘娘,讓娘娘親自去落沙宮一趟。新奴還說,如果娘娘去晚了,只怕珍妃娘娘性命難保。」
「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一聽到性命攸關,南潯慌忙起身跑去。
對於珍妃,南潯只聞其名,從未見過本人,心中自然是迷惑不已。既然從未照面,珍妃又何必對自己痛下殺手?難道僅僅是因為爭寵?南潯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無論如何,她都要親口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要對一個從未謀面的人下手?
思及此處,南潯加快了奔跑的腳步,背後優子大口大口喘著氣,無力地嘶喊著,「娘娘錯了,往左轉不是右轉。」
南潯憤憤地跺一下腳,只得轉身向後跑,而後又拐到另一條路去。
說來也滑稽,幾乎宮中所有人都能看到,尊貴的潯妃娘娘竟然身著華麗的奔跑在宮殿之中,橫衝直撞,絲毫不顧及自身身份。飄逸的衣角飄起,勾到樹丫枝杈,耳邊就是布片被撕裂的「卡擦」聲。所以,宮婢們不得不忍住偷笑,看著潯妃衣衫破碎地狂奔,就像發情的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