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壁思春 第二卷 初入宮闈忘深淺 第五十一章 優子道出新奴事,無奈身後逢清妃
    粉黛紅顏雨後嬌,纖月弄巧傾城笑。一代風華絕色姿,舉世無雙賽鳳凰。

    可是,她不是鳳凰,她是梅,臘月獨開一枝梅。不與繁花競春日,只見風霜獨傲雪。蕭文清,人如其名,清冷、孤傲,尊貴得不可一世。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孤傲的眼神猶如一道強光,深深刺痛了南潯的心,在她面前,南潯覺得有些無措,更多的是自卑。

    除了夜月,蕭文清是南潯見過的最美的女子,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非常人能比。

    「清妃娘娘。」優子跪在地上,面如死灰,顫抖不止。

    南潯不明白為何優子會如此懼怕這個絕美的女子,「清妃?」南潯低喃著,似乎記憶裡優子提起過。四大宮妃之一,與索瑩一同譽為異界瑰寶的絕世之人。

    「見過潯妃娘娘。」清妃身後眾婢女請安。

    顯然這出乎蕭文清的意外,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女子竟然就是讓她心愛的王為之顛倒的女子——張南潯。在蕭文清的想像中,能入住未央宮的應該是類似夜月的女子,至少應該有著無與倫比的美貌,或者是個道行高深的神秘之人。可是事實證明,南潯什麼也不是。

    「你就是潯妃?」蕭文清不敢置信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黃毛丫頭,這後宮的任何一個娘娘,只怕都比她漂亮百倍。

    收到蕭文清不屑的眼神,南潯有些莫名的氣憤,難道美麗也需要這樣鄙視別人的平凡?她是普通,可是她也是個女人。這樣攀比的美貌,不是她所希望的。南潯上前一步,驕傲地抬起纖細的脖子,將下巴抬得高高的,「沒錯,就是我。」

    「怎麼,奴才和主子一樣如此放肆?」蕭文清輕聲悠揚地說著。

    「清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優子慌不擇言,額頭冷汗直冒。

    清妃繞過南潯,逕直走到優子前面,「抬起頭來。」

    聞言,優子顫抖著抬起頭來,面色慘白如紙。

    揮手,優子的臉上便狠狠地挨了一記耳光,南潯赫然回首,毅然抓住清妃幾欲再揚的手,「你想做什麼?憑什麼這樣打她,她怎麼惹你了?」

    「妄言宮中密事,不從鬼王禁令,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清妃重重甩開南潯的手,一臉冷艷。

    優子嚇得幾乎要暈過去,「清妃娘娘饒命,清妃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語罷,開始哽咽,而後微微抖動雙肩抽泣。

    雖說優子只是個宮婢,然南潯自入宮便舉目無人,只有優子陪伴,心中自然將優子當成姊妹親人一般。南潯心中不快,不禁憤然道,「是我要優子說的,不管她的事,有本事你就衝我來,不要拿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出氣。」

    清妃冰冷犀利的眸子瞬間落在強出頭的南潯身上,嘴角是鄙夷的嗤笑,「無知愚昧的女人,還妄想在後宮存活,簡直是無藥可救。」

    語罷,清妃大甩衣袖,背對著南潯。

    「這是怎麼回事?」瑾妃從不遠處走來,神色焦急,「妹妹,怎麼了?」瑾妃忙握著南潯氣得顫抖的手關慰道。

    清妃冷傲地嗤之以鼻。

    「清妃妹妹,你何苦這般對待阿潯?阿潯入宮時日尚淺,自然不比你我,犯錯也是在所難免。若冒犯了清妃妹妹,那姐姐就在此替阿潯討個面子,望清妃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傷了姐妹間的感情。」瑾妃溫婉有禮地說著,儀態端莊。

    「本宮知道,所有人都在本宮背後說本宮難相處,可是瑾妃你應該很清楚其中緣由。」清妃話中有話地說著,眼神中閃爍著兵刃的光芒。

    瑾妃的神色有些不解,「妹妹何出此言?」

    「哼。」清妃走到優子面前,全然不理會瑾妃的窘迫和南潯的氣憤,「這次暫且作罷,若有下次,本宮定將你宮規處置,嚴懲不貸!」

    「謝清妃娘娘!」優子忙擦去臉上的淚,連聲道謝,「謝清妃娘娘不殺之恩。」

    「你……」南潯正欲上前,卻被瑾妃一把拉住,收到瑾妃息事寧人的眼色,南潯只得強壓怒火。

    清妃回眸別有深意地看了南潯一眼,而後恨恨地瞪著瑾妃,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快起來!」南潯慌忙扶起嚇得剩半條命的優子,「沒事吧,別理她。」

    「阿潯你怎麼樣?」瑾妃問。

    南潯搖搖頭,「我沒事,就是差點被氣死!哈,你說這個清妃長得是很漂亮,可是怎麼這麼霸道?還蠻不講理,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不就是個妃子嗎?有什麼了不起,是妃子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嗎?」南潯心裡不平得很。

    「清妃是……是王最寵愛的妃子。」瑾妃半低著頭道,想來是有些難過。

    南潯猛然回神,「對不起姐姐,我……」

    「除了新婚之夜,王從未來過御明宮。」瑾妃苦澀地笑著。

    「為什麼?」南潯追問。

    瑾妃淒美地笑著,「許是因為我的身份吧!」

    「什麼身份那麼嚴重?」南潯很是不明白,瑾妃大度而且溫婉,似乎比清妃瑩妃要好上千倍,僅僅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身份而排斥在外,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沒什麼。」瑾妃換上釋然的表情,「我們還是不要說這個不愉快的事情了,免得一起傷感讓別人笑話。」

    見瑾妃如此說來,南潯便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只得作罷,心想以後有機會再問個明白。

    「嗯。」南潯微微頷首。

    南潯的視線再次落在清妃遠去的背影上,那麼修長的身影彷彿記憶中的某個人,那般美麗不可方物。可是記憶中的人,不會如此冷漠,即使假裝冰冷,也會在心底默默拭淚,轉身的瞬間便會淚眼朦朧。淡漠的不是人性,是心中最初的夢想,因為距離,所以選擇了埋葬。

    埋葬那些屬於自己的和不屬於自己的一切,念想,記憶,還有感情。

    南潯忽然在想,是否清妃身上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是不堪回首的記憶。觸碰生命中那根敏感是神經,需要何等的勇氣。

    天宿,刻意忘記一個人,便是去刻意記住。你是否已經刻意記住那個消失的人?一生一世?或者永生不滅?那麼我呢?

    在這個蒲公英的世界裡,我是否是你心中唯一的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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