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殤坐在大殿之上,看著跪成一排的老嬤嬤,憤怒的一掌拍在案几上,「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離秋閣為什麼會突然起火!而且還大到燒燬了整個離秋閣!」
一個為首的老嬤嬤害怕的抖了抖身子,結巴道:「回…回王的話,老奴也不知,離秋閣根本沒有火種,不可能起火啊!」
夜無殤不語,暗自思忖起來,那麼這火是有人蓄意而為,到底是誰?
「今日有誰來過奴園,而且是可疑的人物!」
幾個老嬤嬤互相看一眼,然後點頭一致道:「王后娘娘與離妃娘娘兩位主子來過,王后娘娘走時,還哭得非常的厲害,在閣內幾乎坐了一個下午,開始娘娘還大發脾氣!」
七霜?末離?為什麼會這樣,這兩人來離秋閣作甚?七霜還發火,難道這火是七霜所為?剛想得這裡,風策來報!
「臣參見王,王萬福!」風策躬身敬禮。
夜無殤著急的問:「風策可有什麼新線索?」
風策看了看幾位老嬤嬤及宮人,夜無殤明白便揮手讓她們退下!風策見所有的人退下之後,躬身將一支玉釵遞到了他的手中,「王,這是末將在離秋閣的廢墟中找到的!」
夜無殤反覆的把弄著玉釵,看著上面的南海珍珠,痛心疾首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對外宣稱是無意起火,叫工部早日重建好!讓別的夫人都住進去吧!」
風策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這玉釵一定是兩位主子中的哪一位的,他篤定是末離的,對這個女人,他是從心底裡有成見!但又不能違抗聖令,只好保持沉默,領下命令,退了下去。
夜無殤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驟然抽疼,沒有想到女人都是如此,嫉妒,憤怒,甚至不惜毀掉一切!
七霜,看來本王是真的錯了,居然把你當作了離秋,你的度量根本達不到!你也根本沒有資格做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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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殿,七霜癱坐在小榻上,扣著宮人來報,幾乎可以篤定這件事是有人栽贓在了自己身上!是誰?末離?不可能,兩個人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她根本沒有機會,而且她不受寵,守了空房,幾乎全後宮上下都知道。
她以前為奴為婢,連積蓄都沒,不可能拿錢叫人做?而且她根本無心爭寵?那麼到底是誰?
剛想得這裡,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同時伴著重重地摔門聲及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是宮人退離的聲音,那沉重的腳步聲自然是來自夜無殤。
呆坐在小榻上,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走進來,忽而苦笑,走上前,「王,你相信臣妾嗎?」
夜無殤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蛋,就莫名的憤怒與難受,一把捏住七霜的下頷,惡狠狠地問:「你拿什麼讓本王相信?就憑你長得像離秋嗎?」
七霜的身體一顫,「果然是離秋,難道我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嗎? 為什麼我要接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王!七霜真心愛你,你卻把我當成別人的替身,你讓我情何以堪!」
夜無殤冷笑,「你妄想佔去七霜的地位,你不配!你的度量,你的演技,你的一切!都不配!」
他一把重重地推開七霜,同時扔下那支玉釵,「有何好解釋!說啊!把你那逼真的演技拿出來,把本王當猴耍!繼續啊!」
七霜看著被燒過的玉釵,心猛然抽搐起來,原來這支釵真的掉在了離秋閣?為什麼?這是上天要至自己於死地嗎?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巧合。
慢慢地爬向玉釵,拾起它,捏在手心裡,嵌入骨子裡,沁出絲絲血跡,那痛錐心刺骨,卻仍舊敵不過心痛,敵不過被愛人冤枉,不相信痛!
努力地站起身子,平視著夜無殤,「就憑這一支釵,你就認定了是七霜所為,你覺得七霜有這個必要嗎?那死人的閣樓留著沒用,我七霜也不會去燒掉!」
夜無殤驀然轉過頭,幽深的眸子裡溢出一絲凶光,拳頭捏得格格作響,「死人」二字像是炮彈的引線,終於將他的痛與憤怒全部引了出來。
毫不猶豫,也沒有前兆,揚起大大的巴掌,啪的一聲打在她慘白的臉頰上,那巴掌聲響徹了整個殿堂,也顫動了她的心。
眼前一片暈眩,甚至全世界都在轉動,臉頰立馬浮現出五根手指頭印,那股濃濃的血腥紅沖了滿口腔。
整個人無力地向後一仰,呯的一聲,腦袋準確無誤地撞在了畫柱上!
夜無殤驀然轉身,一把抱住七霜,驚呼,「沒事吧!霜兒!霜兒!」
她微闔著雙眼,淒然一笑,「王縱使你不愛我,卻也是關心我的,我真希望這樣一撞就此了結了此生!同時霜兒想要拿死來驗證自己的清白!霜兒真的沒有放心,我的性子一向溫和,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夜無殤的手落在她的後腦勺,觸及到那粘糊糊的東西,合起來一看,居然是鮮紅的血,什麼也沒想,抱著她衝出了朔月殿,直奔太醫院!
「什麼都別說,你只要給本王好好的,好好的活著!」夜無殤彷彿又看到了當年的離秋,她也是血,鮮紅的血染了她的白裙,她痛苦絕望至極。
那個暮夜,本來是沒有夕陽的,彷彿又為這對壁人出現了夕陽,在美麗的夕陽下,他抱著她奔跑在上林苑,長長的宮道上,幾乎引起了一段佳話。
末離站在長長的白玉欄前,冷眼看著那一幕,忽而勾起嘴角,淡淡一笑,「真是弄巧成拙!這下真的是沒轍了!」
她的話剛落,後面就有一個聲音響起,「不!娘娘,這未必是好的徵兆,有心結的事,始終是有心結,奴婢敢打賭這只是暫時的。王后的病一好,王一定與她有隔閡。」
是往日清脆活潑的聲音,末離微微驚訝的轉身看著面前的珠兒,不可思議的搖頭,「你都知道?」
珠兒淺笑點頭,「珠兒明白,主子也明白!珠兒是主子派來保護娘娘的。」
「主子?哪個主子?」這個世上除了阿丑,還有一個人願意默默的幫助自己嗎?聽珠兒的口氣,似乎很有權勢。那麼定不可能是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