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早就預料到了的事情,但是心裡果然還是和有些不舒服的。於是我加快了腳步走進急診科,非常有氣場地推開值班醫生辦公室的門。
沒想到的是,呈現的是比我讓謝昕濤出來接我的駕而他選擇了無視更讓我心裡不舒服的場景,完全地讓我想要飆髒話的慾望急劇擴散膨脹。
謝昕濤和那個叫做林佳的實習醫生一起,正在作專業狀地研究病歷,問題是,學術研究是很嚴肅的事情誒,做研究的人臉靠得那麼近幹什麼?而且他們聊得好像極其投入,連我推開門的宏大聲響都沒影響到他們分毫。
謝昕濤這個衰人他不是沒神經,就是刻意在無視我。
無視就無視啊,我也屏蔽你。我狠狠地摔上了門,看準了一個方向,帶著更加強烈的氣場走過去。
這個地方我比誰不熟悉,一個謝昕濤無視我,還有一個周瑋是死都逃不了的。
正式的醫生比起實習醫生,辦公條件還是比較寬裕的,周瑋就有自己個人的辦公室。我沿著直接到底的走廊,走到那扇貼著「周瑋 醫生」銘牌門前,非常有教養地敲了門。
以禮貌的「進來」回應的周瑋,在看到我的瞬間眼裡閃過的寒光,我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所以說真的,愛情其實有什麼意義呢?我想起某個女權主義的作家寫過的話——男女之間的事情,到最後就是這麼醜陋。古代有諺語說,人一走茶就涼,這我能理解,但現在我還沒走呢,周瑋這杯茶就涼透了,真有趣。
「你又來幹什麼?」他話語裡的質問感滿載,而且毫不掩飾。
當初分明是他先來靠近我的。看著他的臉,我知道,曾經我熟悉的神態和表情,他有些淺淡褐色的瞳孔,和皺起來讓我覺得深邃而有魅力的眉心,那些曾經讓我迷戀到甚至忘記自己的一切,都已經冰冷而乾淨地消失在某個黑暗的黑洞裡,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我要你辦的信用卡呢?」
「什麼信用卡。」他的語氣也不是沒有無奈的,「程天愛,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纏我?」
「哎呀,承蒙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怎麼都要回報你一下嘛。」
他的表情從鋒利切換到柔和的速度原來連一秒都不要:「小愛,能不能不要再擾亂我的生活?我一生一世都會感激你。」
誰要你那不值錢的感激,我要的是愛。誰要委屈自己成全你。反正,時間不用來荒廢,又能做什麼呢。愛不用來辜負,又能留多久呢。
我搖搖頭:「我告訴你,結束的權利在我手裡。別忘了去辦信用卡。」
他用力地拍著桌子,打算對我直接爆發的怒氣,終止於門被敲響的聲音。禮貌的敲門聲後,推開門進來的人,居然是謝昕濤。
「我和你學長敘舊呢,你來幹嗎?」我看著謝昕濤,笑容裡都是挑釁。
謝昕濤完全不理睬我,只是對著周瑋說:「師兄,你們聊完了的話,我就送她出去了。」
看著他姿勢純熟地就要著落在我手腕的手態勢迅猛地靠近,我識時務地躲開,悻悻地說:「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