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處緊緊相挨著的牢房裡,卻有兩個身子都抵在牢房牆面上的身影。
女子的頭輕輕的靠在石牆上,恰好便與同樣靠在牆上的男子隔著一個牆的距離緊挨著頭,好似相依相守。
兩人的表情都平靜如初,雖然周圍的環境骯髒臭惡,但是兩人的衣著,卻依舊潔白如初。
女子的嘴角,始終都有著淺淺的微笑。彷彿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去過度的慌張,一切,都隨遇而安。
但是,平靜的環境並沒有持續多久,耳邊便傳來一聲聲嫵媚中又夾雜著複雜恐怖的聲音。
「好一對落難鴛鴦啊,怎麼,現在是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了?」
瑜瓏身著一件及地長裙,畫著極濃的妝容,顯得自己的眼睛越發的上翹起來,嘴角的笑容,雖然國色天香,卻充滿了一種邪魅的意味。
「怎麼,季將軍對於本宮安排的住處不是很滿意嗎?那麼,你也應該多多照顧對你不離不棄的莫青鸞姑娘啊。是吧,青鸞姑娘。」
瑜瓏再次將眼神投射在了莫青鸞身上。
只是,莫青鸞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著瑜瓏滿是笑意的眼睛,便也忍不住的笑道:「承蒙小主的記掛,青鸞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不配得到小主的掛念。」
瑜瓏的眼神中赫然便閃現出幾道危險的光芒,水袖以不著痕跡的速度上揚,在飛鏢射出的一瞬,卻再次被一枚突然飛射而來的小石子攔在了半路。
「別對莫姑娘起什麼想法。如果你這樣做,那便是大錯特錯,本將軍,並不認識她。」季少陵慢慢從黑暗中站起,一雙眼眸中,閃爍著如同黑夜的星空般耀眼的光彩。
瑜瓏聽了,摀住嘴便大笑起來。
「你這是騙誰呢?季將軍,本宮可是一直都攙扶著你的,莫姑娘對你的救護,那可以說是捨棄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啊。試想一下,如果你們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的話,青鸞姑娘又怎麼會捨棄這麼多只為留下你這條命呢?」
季少陵聽了,只是無所謂的一笑。看了莫青鸞一眼,眼中充滿著柔情。「我季少陵14歲便從軍西征,為百姓帶來了數不清的福祉,可能青鸞姑娘的一家,受過本將軍的恩惠,是吧?」
莫青鸞只是溫柔的笑著並未言語,又安靜的坐在了一旁的稻草堆上,安靜的臉龐上透露著圓潤的光輝。
瑜瓏的眼神卻越發的惡毒起來。看著兩個同樣雲淡風輕的人影,便說道:「你們最好還是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否則,給不了你們好果子吃。現在的皇上,那可是都聽我的。只要我誕下皇嗣,這整個天皇,都會是我們西夏國的了。哈哈哈……」
瑜瓏陰森恐怖的笑著,彷彿看到了未來的美好前景。她的一身媚術,果然沒有白學,用在這群沒用的色鬼身上,倒省了她幾十年的努力,一朝成功,怎能不叫人感慨萬千呢?
季少陵無語的搖搖頭,「西夏國的小郡主啊,雖然我季少陵如今成了你的階下囚,且被皇上所猜忌。但是我相信,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眼神中透露出的堅毅,與莫青鸞柔和的眼神觸碰到了一起。兩人都不由自主的一愣,接著便同時低下頭去。
瑜瓏一笑,風情萬種。「那你就等著吧,季將軍,一直到兩鬢斑白,都不會再有人過來救你們了。哈哈哈……」
大笑著又重新步出了禁宮,鐵黃色的大門被砰的一聲再次闔嚴,一切,又重歸黑暗,只有兩個牢房裡的出氣孔中,還能射下一絲日光來。
「你為什麼會在那種時刻救我呢?青鸞姑娘。」季少陵撫摸著已經青苔籠罩的牆壁,終於問道。
隔著沉重的鐵柵門,莫青鸞的眼神停留在季少陵的身上。「假如正是你剛才所說的原因,季將軍可信?」
季少陵無奈的搖搖頭,跌坐在地上。
「我這十幾年都是在戎馬倥傯中度過的,宮中的這些,我並不想深入其中,牽扯其內,我只想,守衛住天皇的疆土,能讓百姓們能有個和平的環境過日子罷了。但是,皇上,卻仍舊猜忌我。」
語聲中充滿著一種無奈與傷感。
莫青鸞的手輕輕撫在了鐵門邊上,臉頰的笑容呈現在季少陵的眼前。
「將軍,我們一定會出去的。相信青鸞。」臉頰的笑容,似乎能夠融化冰雪,又透露著最自信的光輝。
季少陵一笑,「是啊,我季少陵,怎麼會就這樣老死在這裡呢?都是那個西夏妖女的那番話,擾亂了我的思緒啊。」
莫青鸞但笑不語,只是輕輕的撫摸著一直抖藏在懷裡的玉珮,嘴角的笑容,不知道是甜蜜,還是苦澀。
向蕊大清晨的就在沐王府的花園裡四處溜躂玩耍,臉頰上蒙著的面紗,在微風的吹拂中翩翩飛揚。
她本來只是一味的玩耍的,可等到看到花園裡只有一種芍葯花花時,向蕊便無語的撇了撇嘴,向身後的啞女說道:「小丫鬟,我想要一些鮮花的種子。你幫我拿來吧。」
意思是不讓向蕊有所動作。
向蕊卻不以為意。「這個花園裡只種著一種花,多枯燥啊,我想再種上一些別的啊。」
啞女秀蘭卻連連擺手,示意向蕊不要這麼做。
但是向蕊又怎麼會聽她的呢,隨手抓起一邊的鐵鏟就把其中一些長勢盛美的花苗給連根剷除掉了。
秀蘭驚恐的摀住了嘴巴,喉嚨裡發出啞啞的聲音,向向蕊比劃著,滿眼都是驚恐與憂慮。
「怎麼,我鏟了這些花再種上別的,就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了?」向蕊的笑容裡透露著狡邪,「放心吧,我種的花,你們家的王爺一定會喜歡的。」
向蕊旁若無人的將腿腳的長裙挽起繫在腿上,面紗也隨手一丟丟在了一邊。執起手中的鐵鏟便勤勞的如同花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