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被驚醒,燈火通明的宮殿裡她卻有一絲的害怕,環視了一周不見南宮千葉的影子。可她也是全無睡意,於是只好披上一件外套起了身。
心中仍舊鬱悶不止,於是決定出去藉著月光散散步。
繞過宮殿,穿過長廊,走過水池,來到了假山的一邊。
抬眼看了看,卻出奇的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觀夜景的絕佳地方,於是她乾脆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頭仰著天空,滿天星辰盡收眼底。
哪一顆是媽媽呢?
她好想她,她一定不知道她竟然會有這樣的鏡遇,她更沒有想到,她的寶貝女兒在這裡受著非人的痛苦,因為這個時代還沒有媽媽呢?
哪一顆是爸爸呢?
她好想他,如果爸爸要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這樣欺負他的寶貝女兒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拿著手術刀從手術室裡衝出來找那個人報仇呢?
哪一顆是槿宣呢?
她好想她,從小槿宣就以她這個姐姐為榮,總是跟著她做任何的事情,她總是罵她是小跟屁蟲,可她卻也樂得自在,不知道這個時候,小跟屁蟲有沒有很想她,很想她呢?
哪一顆是任千葉呢?
她也好想他,曾經她以為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因為他會用自行車帶著她跑,像飛一樣,他會在打雷的時候保護她,像戀人一樣珍惜她,可是她現在才發現,原來那種感覺不是愛情,原來她只是依賴他,像妹妹依賴哥哥一樣的依賴他。
想到這裡,她的心又痛了,因為即便心裡想著最愛最愛她的人,可是她的眼裡卻總是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令她直罵自己沒有出息。
別人都這樣對你了,恨你了,不信任你了,明明就不喜歡你卻還要裝作喜歡你,木槿瑞,你是不是瘋了,這樣的男人不喜歡你,你幹嗎還要想著他啊。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怒氣的拍著頭,她重重的將眼睛閉起來,把頭深深的沒入黑夜裡。
「娘娘。」
一個如女人一樣的男聲傳進她的耳朵裡,瞬間一股擊靈襲上頭頂讓槿瑞的意識清醒了不少,立馬意識到在此深夜來談話之人,定不是什麼好事,只可惜,她只能聽聲音,不能看到人。為了不被發現,她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往假山下的洞口挪去。
「嗯,順公公不必多禮,不知那麗妃如何?」
又一個女聲傳進她的耳朵裡,仔細辨別一翻卻有一些熟悉。
「回娘娘,那麗妃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掉了,奴才被命為專門為麗妃娘娘調理身體,這將來能不能再懷上龍種可都取決於奴才的決定了。」
「呵呵,很好,你回去稟報水宮主,事情已經辦妥,這麗妃是南宮絕心愛的女人,如今受了這等欺負,他哪裡還會放過南宮千葉,只怕如今的南宮千葉是腹背受敵了,就連他自己的父皇怕也不會放過他,等他們三人鬥個你死我活之後,剩下的南宮吟楚這個病秧子就不足為懼,到時候再解決掉邊關那個只會打戰的莽夫,哈哈哈,整個千景國可就是本宮孩兒的天下了。」
「是,奴才這就回稟水宮主。那月宮主那裡?」
「這你不用擔心,月宮主不會沉靜太久,水宮主會有辦法把她救回來的。」
「是。」
………
夜又恢復了寧靜,靜的只能聽見周圍的昆蟲的叫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剛剛聽到的事情,南宮千葉會相信嗎,自己的父親,那可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為了一個女人而已。
她要不要告訴他聽到的事情呢?他會接受嗎?或者這只是他們的一個猜測,畢竟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皇上那麼疼愛他,應該不會狠心的吧,還是先等等吧,先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後再告訴他,否則以他的脾氣,定然會鬧個天翻地覆。
這時又正巧遇上了麗妃的事情,他的樣子已經很傷心了,剛才聽到事情就由她先替他頂下吧。
還有剛剛聽到的水宮主和月宮主又是誰呢?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那天夜的那個人也是叫她宮主的,難道會是這其中的一個人嗎?還是先查清楚吧。
打定主意,她又細心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感覺著兩人可能已經離開,她便急步順著原路返回到了剛才的宮殿裡。
「去哪兒了?」坐在床緣邊的南宮千葉,瞟了一眼從門口走進來明顯有一些魂不守舍的木槿瑞,語氣裡帶著冰冷的怒氣。
「啊?」她驚叫一聲,找回意識的她皺眉繞過屏風,便見著南宮千葉怒瞪著她:「你在這裡做什麼?你去哪兒了?」
哼,她還沒有問他把她一個人丟下跑去哪裡呢?他反倒是先質問起她來了,不知道她是頭一次進皇宮,萬一被當成刺客抓起來怎麼辦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跑出去很危險。」
「有什麼危險的?」她白了他一眼,哼,原來還是一根木頭嗎:「這裡是你的家不是嗎?有誰敢在這裡動我一根手指頭啊,再說了,不是有若水跟著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派著人暗保護,暗跟蹤,暗監視的事情,她是誰啊?21世紀的木槿瑞,這種老掉牙的把戲,她閉著眼睛都能演得出來。
「你知道若水跟著你?」他眉頭緊皺,她不是已經失去內力了嗎?
似乎看穿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槿瑞不緊不慢走到床的另一邊背對著他坐了下來,很是自豪的回答道:「哼,這些小把戲還能難得住我嗎?21世紀的電視劇裡,把你們這些古代人的心理揣摩得用出神入化來形容都不為過,臨死之前吃的什麼東西我們都能查得出來,還會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嗎?切,休要小瞧了我。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知道什麼?」
「比如你跟你叔叔不合,跟鎮國大將軍是死對頭的事情。」有意無意的揮動著衣角上的絲帶,脫口而出之後她突然想到什麼,翻身上床,跪坐在他的身後:「喂,想不到你這個人人緣不怎麼好嘛?平時他們一定沒少找麻煩給你,你說堂堂一個太子,在朝中樹立如此龐大的敵對勢力,將來你要怎麼登基做皇帝啊?」
嘖嘖嘖,真替他未來的路途堪憂啊,好在,那史書上曾說過他會有一個善終。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是嗎?」她無所謂的撇了撇嘴:「會被殺人滅口嗎?完了,我知道的事情好像比這更多,哎呀都怪你啦,沒事幹嗎化去我的內力啊,要是我現在還有內力加上我跆拳道……嘿哈……黑帶的功夫,應該沒有人能傷得了我的。」
「跆拳道?」側過身,他這才想起她來自於異世的事情,翻身他躺了下來,身體朝她的身邊靠了靠:「跟我講講你在那個世界的事情?」
見他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自顧自的閉上眼睛,一臉期待的樣子,她也沒有推開他的身體:「好。」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她又細細的回憶著從小到大的事情。
夜很靜,房間裡只有她微弱的聲音,偶爾會聽到他時不時的發問,但僅只有幾句,東方的魚肚白漸漸取代了黑夜,而她也被周公召進了夢裡。
第一次,他在母后曾經睡過的床上睡得那麼香甜,安穩,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給他溫暖,安心的懷抱,不是母后的味道,但卻讓他很舒心,讓他不願醒來,讓他想要一直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