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空如也的瓷碗,安雨霏凝目一怔,奇怪,怎麼是甜的?不苦,不難喝,是心裡作用?是他的關係?還是……她竟然覺得這碗黑糊糊的東西好喝?舌尖此刻仍縈繞著一絲甘甜。
她不禁疑惑的開口問道,[裡面是加了什麼嗎?怎麼是甜的?]
[蜂蜜。]不知為何,他就是知道她怕『吃苦』,特地叫小二加上蜂蜜,看著她剛剛那驚喜的表情,看來他是做對了。
此刻,安雨霏已確定,他的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的親戚,不然怎麼會每次都如此瞭解她呢?!難得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怎麼辦!?怎麼辦!?她好像真的淪陷了!這個男人,怎麼越看越帥氣,越看越有魅力呢?
她感動,她心動,她要行動……安雨霏一雙飽含情意,且柔情似水一般的眸光直向眼前男人射去,然而,男人卻不懂情趣的轉身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安雨霏急急喚住他,怕他就此跑掉。
[門沒關]
安雨霏氣得皺眉跺腳,這木頭!這種時候還管門幹嘛!?他看不到她的眼神攻勢嗎?
大手才將門關上,她便迫不及待的邁步上前將他扯住,毫不扭捏的直撲入他懷裡,將他緊緊抱住,感受到男人全身僵直,她不禁偷偷的露齒一笑,爾後緩緩仰起小臉,踮起腳尖,『啵』一聲,在他「驚魂未定」的俊臉上輕輕地吻了下。
她決定了,這個男人,她要了!
蕭澈無比驚愕地低頭看向她,神魄久久不回,腦袋一片空白,而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愕然不已……
[蕭澈,當我的男人吧!]看著眼前如同石化的男人,她臉上的笑意更深,這男人的反應竟和他人一般,呆若木頭!真有趣!
她仰起芙頰,等待他回神,給予答覆。
可,男人久久不語,安雨霏忙問,[怎麼?你不願意嗎?]等待答案的同時,心底泛過淡淡的失望。
[你酒意未醒!]
男人不解風情的一句,差點氣得她當場吐血,怎麼會有這麼呆笨的男人!?竟把她的示愛,當成她酒後糊塗之言,氣死她了!她還以為他會高興得把她緊緊摟住,給她一個溫柔而熱情的吻,可偏偏……
這男人還不懂得把握機會呀!
她滿臉哀怨的直瞪著他,[我醒了,完全清醒了,就憑那幾杯米酒就想把我醉倒?我可是千杯不醉。]
[你醉了,昨晚!]那昨晚醉倒後吵鬧不停的女人又是誰!?
[你……]她一窒,腦中閃過一絲模糊的記憶,她咳了聲,接著道,[昨晚是昨晚,現在是現在,現在的我十分、非常、很清醒!我安雨霏喜歡你蕭澈,想要你當我的男人,你……喜歡我嗎?]
聞言,蕭澈一愣,她,喜歡自己!?可是……這可能嗎?既然不是酒後糊塗了,那一定是睡眠不足,對,就是如此!
[洗把臉,下去用完早膳再多睡會兒,明天再上路。]話出同時,嘴角揚起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整個人也變得怪怪的,心臟狂跳得像是花兒朵朵盛開一般,怎麼會這樣!?
[你……]安雨霏氣極,真想把這塊呆木頭劈了,她在示愛,在跟他示愛,怎麼能把她的情意當成狗屎!?她激動的上前將他扯住,怒目圓瞪,咬牙切齒道,[我再說一遍,我睡夠了,也很清醒!你也不要再擔心我今天吃藥了沒!]
剛才還好好的,還說喜歡他呢,怎麼眨眼就變得凶巴巴的?他無辜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安雨霏快要抓狂了,她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才能穩住把他揍扁的衝動,一雙盈滿怒意的眼兒仍緊鎖著眼前人,瑰麗的小嘴卻揚起一抹牽強的微笑,努力壓下胸中的怒氣,道,[沒,你沒說錯什麼,只是這不是我們該討論的問題,我是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蕭澈毫無波瀾的黑眸俯頭凝睇著她,看著她還一臉「若是他敢說一句不,他就死定了!」的表情,他就想笑,可他不敢。
喜歡她嗎?其實不用多想,他那狂跳不已的心臟就已經是答案,他是喜歡她的!而且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已在他心底佔了一席之地,是那一次嗎!?當她那只異常冰冷的小手緊握住他……還是,當她紅著臉把他衣服扒下,固執而溫柔的替他上藥……還是……?
他不知道!反正她的一顰一笑,總是不經意的觸動著他的心!
與她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是他二十七年來,最輕鬆最愉快的。而一直盤居心頭那股濃重的孤單感竟也莫名變淡了,可,這仍不足以表示,他能自私的接納她。
她是這麼的美好,而他……卻是一個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下一刻,隨時會身亡於沙場上,他真能擁有她,給她幸福嗎?!
思索過後,眸光隨即黯然下來,不!他不能,也不該!他實在不該自私的想要擁有她。
[我不能!]
不能?
[我不是問你能不能,我是問你喜歡不喜歡?]安雨霏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算了,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都是我的人!你別想做無謂的抵抗了。]沒有注意到他瞳中那一閃而逝的黯然,她只在想,他並沒拒絕,那表示……
這個呆木頭也許在害羞吧!沒關係,她會給他時間慢慢適應她的。
畢竟,他沒有像拒絕秀兒那樣拒絕她呀,呵呵,那也表示,她是不一樣的,他也是喜歡她的,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