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門。灶房小院。一些僕役正在忙碌。
院內一口轱轆井旁。張小天用小木桶拋入井內。將兩大木桶打滿了井水。只要再挑幾擔水。將今天地雜役任務完成。他便能回到自己地私人小院去安心修煉。
天涯笑緩步走入灶房小院。朝院內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這種地方。大部分普通地弟子都不願意來。只有堂裡那些武功極差,還有下人。才會在這個地方幹活。
院內地雜役下人們。見到天涯笑。慌忙躬身問候。
天涯笑不耐,一揮手:「都離開!」
「是!」
眾僕役們得了命令,趕緊離開小院。
張小天並沒有走,依舊在往木桶裡打水。從天涯笑一進入小院,他便感覺到天涯笑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他想走也走不掉,乾脆留了下來。他有些懊惱,天涯笑怎麼找上門來,事情都過了一段時間了,難道還沒有忘記那天樹林裡的交手?
天涯笑大步來到轱轆井旁邊,打量了張小天一下,見張小天面色如常,已經有七八分肯定張小天就是那日他遇到的蒙面人了,十分不解的皺起眉頭。
「這位師弟,明明有這樣高超的武藝,為什麼卻甘心在堂內做一個普通的打雜弟子,幹這種粗俗不堪的雜活呢?難道我天涯門,還容不下一個高手不成?」
「以你的出色武藝,完全有資格成為我天涯門的核心弟子。不如,我舉薦你到本堂堂主座下,成為他的親傳弟子怎麼樣?數十年之後,你就算接替堂主之位,也大有可能。」
張小天有些不大明白天涯笑找上門來是想幹什麼。質問?不像。反而更像是有意拉攏一樣。他拿起扁擔,準備挑水離開。「大師兄,我忙著幹活呢。大師兄要是閒著無事,堂內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難道我天涯笑還不配。」
天涯笑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不客氣的,臉上頓時大怒,一招劈空掌,夾著強勁的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含怒朝張小天拍去。
張小天臉色一冷,抓起手中的扁擔擋了過去。喀嚓。扁擔被一掌拍中,在強勁的真力之下,碎裂成木屑。
張小天也被震退了一步,有些驚訝。
天涯笑難道想報那日戰敗的仇?
天涯笑緩步退後一步,在井邊讓出足夠的空地,一股強勁的護體真力爆發出來,護住他全身上下,異常嚴肅道:「讓我見識一下師弟的絕世腿法。看見究竟是你的腿法厲害,還是我天涯笑的功法更出色。我天涯笑在藏書閣潛修二十年,我不信本堂內弟子真有人能勝過我。」
張小天也漸漸嚴肅,目光凝重。
他已經明白天涯笑來找他,是想幹什麼。
既不是質問,也不是尋仇,而是追求印證至高的道法。就像一個修仙者,一生的夢想是求得修仙的巔峰。
以他現在的元嬰修為,對一個只有一個元嬰的人,勝利十分簡單,在加上天涯門神秘人教他修煉一段日子,早已經不是當日可比。但是對待天涯笑的意志,他不能不與他比。
這份執著的態度,足以讓人心生敬重……
張小天神色冷峻,抬腳一掃。
他身旁的大木桶,飛起一丈高,在半空中嘩啦一聲爆裂開來。
「轟!」
漫天的水霧四射,被正午的太陽折射出絢麗的光芒。
天涯笑猛的抬頭朝那炸裂的大木桶看去。
只見水霧中無數十、數百個閃光的拳影朝他攻來。
天涯笑駭然,急忙出掌格擋。但是他掌法幾乎隨處無一處不是漏洞,根本無法封堵住那漫天撲來的拳影。天涯笑驚駭的看到,拳影穿過縫隙,密集的擊打在他身上。
彭、彭、彭……短短數息時間,一連一百餘道閃電拳,劈哩啪啦打在天涯笑最脆弱的經脈穴位,幾乎把他上半身所有的穴位給封住,體內真力無法順暢運行,甚至被逼得倒逆而行。
張小天用他最極限的速度,打出了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速度。
彭——!
天涯笑重重的滾落摔在數丈遠之外的地上,全身穴道幾乎都麻痺,強忍一口湧上來的鮮血。
絢麗的水霧散去。
張小天淡漠的白衫身影重新出現。
「基礎拳法!天涯笑師兄,我的拳術不值一提,甚至連破掉你的護體真氣都還做不到,我一拳打在你最薄弱的穴位上,頂多給你帶來一點麻痺效果。但我的速度比你的眼睛還更快,我的拳頭足以封殺你的任何一處穴位,讓你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還有,天涯笑大師兄,這是你我之間的最後一次比鬥。我很忙,沒事別再找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張小天換了一根扁擔,重新找了個大木桶盛滿水,挑著一擔水離開。
他只想在這天涯門內低調的過日子,做一個普通弟子,潛心修煉而已。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臨事退縮。
以他現在的實力,以及所掌握的法術。要不是他不想驚世駭俗,一個最簡單的縛術,便能讓天涯笑在地上老老實實的躺上一整天。
天涯笑望著張小天再次離去的背影,心思複雜。敗了,這一次是真正的敗的無話可說,沒有任何僥倖,那種狂風暴雨似的拳法,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擋的。
花了近一刻鐘,天涯笑才用真力強行衝開全身被拳勁封住的穴位,調息平復了混亂的真力,慢慢的站了起來,黯然的離開灶房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