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誠很驚訝,多弼竟會深夜造訪,一時失了方寸。
「嗯。」
多弼詫異,肖一誠竟這麼快就開門了,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客套寒暄,只簡單地敷衍了聲,便匆匆進入了房內。
肖一誠緊隨其後:
「貝勒爺,好長時間沒來我這下棋了,今晚怎麼有空?」
肖一誠說著,不免想起了余妙妙,眉頭緊蹙起來。
王府裡人盡皆知,余妙妙現在已經是多弼房裡的陪睡丫頭,兩人想必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只是這名分禮親王還不願給罷了。
「哦,沒事,來找你聊聊。」
多弼根本無心應答,只草草地敷衍了事。
他在肖一誠的房間裡到處走動著,眼睛不停地搜索著,可是看遍了每一個角落,卻都不見余妙妙的身影。
奇怪,難道他的判斷錯誤?
正疑惑著,床上,藏藍的絲被下,一個小巧的身軀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哦,貝勒爺,想聊些什麼?」
肖一誠接著多弼的話,自從發現自己也愛上了余妙妙後,肖一誠面對多弼時,不免多了份疏遠與歉疚。
「一誠,這是……」
多弼甚至不知道肖一誠剛才說了什麼,指著床上嬌小的身軀,向肖一誠發問。
肖一誠怔了怔,貝勒爺好像十分的心不在焉:
「哦,你說這隻貓?剛才我正在洗澡的時候,它突然從天而降,掉到了我的澡盆裡。可能嗆到水了,暈了過去。」
多弼一直在觀察肖一誠的臉色,發現肖一誠卻說得很坦然,不像有所隱瞞。
「哦?一隻貓從天而降?這麼巧掉進了你的澡盆裡?哈哈……這隻貓真是太幸運了,竟然掉到了我們大清第一大將軍的澡盆裡!讓我來看看這只幸運的貓!」
多弼像聽笑話一樣,波瀾不驚地大笑著,坐在了余妙妙的身旁。
俯下身,低頭仔細看這張貓臉,正是他幾次見過的那只白貓。
再湊近了鼻子,一股熟悉的體香撲面而來。
多弼的心裡咯登一下,這只白貓,真的會是余妙妙嗎?
她不是喜歡肖一誠的嗎?那為什麼來找他,還要變成貓呢?
多弼閉上了眼睛,心裡的問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願相信這隻貓就是余妙妙,沒有親眼看見她變身,他始終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肖一誠一直立在一旁,發現多弼癡癡的眼神,心中有些奇怪。
「貝勒爺,這隻貓很特別,長相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充滿了靈氣,活脫一個凡間的仙子。」
聽到肖一誠這番話,多弼心裡一顫,聽到別的男人誇讚這隻貓,他的心裡為什麼不是高興,而是生氣與酸楚呢?
即使不確定這隻貓是不是余妙妙,可他已經把它當成了是她。
現在他要怎麼辦?
帶走這隻貓嗎?
不可以,如果它真的是余妙妙,那麼她在他的身邊,她將如何再變為人?
如果不帶走它,那就讓它留在肖一誠這裡嗎?
那麼當它醒來後,還會發生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貝勒爺,貝勒爺?」
肖一誠輕聲喚著多弼,因為他已經對著床上的白貓,發呆了好一會了。
「嗯?」
多弼這才似有若無地聽到了有人在叫他,輕輕地嗯了聲。
多弼尷尬地輕牽起一邊的嘴角,正要張口,卻只聽得門外一聲刺耳的貓叫響起:
「哇嗷……」
大花貓已經從敞開的門向內張望見了余妙妙,可是余妙妙卻遲遲不醒。
大花貓在門外實在等不及了,於是開始發春般大叫了起來。
這一聲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余妙妙像過敏般,猛然睜開了眼睛。
此時多弼和肖一誠已被門外發春的貓叫聲吸引了過去,根本沒注意到輕巧的白貓已經醒了。
余妙妙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多弼,再一轉眼,看到了肖一誠。
這場面嚇得她差點沒再暈過去!
多弼怎麼到這來了?
她自己又是怎麼了?
仔細回憶,腦子裡出現的竟然是那條「魚」!
又一陣眩暈,那條「魚」,讓她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
可是,多弼不是去了他額娘那裡嗎?怎麼會來這的?
不好,他來這之前回過書房了嗎?
不會已經被他發現了吧?
不行,當務之急,她要快點回到書房再說。
「哇嗷……」
大花貓還在不停地叫著,那叫聲中的魅惑一浪高過一浪。
余妙妙趁兩人踱到窗邊看聲之際,靈巧地從被窩裡鑽出來,一溜煙跑了出去。
躲在暗處,衝著門外的大花貓大叫一聲:
「還鬼叫什麼?快走!」
大花貓十分聽話,馬上收住了聲音,跟在余妙妙身後,屁顛屁顛地逃開了。
「最近王府裡的貓好像特別多,這貓不會是在叫床上的白貓吧?」
肖一誠邊走向窗邊,邊跟多弼打趣著。
「哼,也許吧,這貓總不會對人發出這種叫聲吧!」
多弼也輕笑著,回應著肖一誠的話。
可這貓,也許真的就是在對一個人發出這種特別的叫聲。
那個人,他真的不希望是余妙妙。
正要走到窗口,叫聲卻停止了。
兩人相視,表情都是吃驚,卻依然執著地走向窗口,向外張望。
「奇怪,這貓怎麼突然不叫了?」
肖一誠看著平靜如水的夜,自說自話般。
多弼冷了臉,皺起眉,心中卻是一驚。
不好,白貓!
再轉身跑回到床邊,果然不出所料,白貓真的不見了!
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貝勒爺!」
多弼的反應讓肖一誠驚訝不已,今天晚上他怎麼這麼奇怪,話少,舉止讓人難以捉摸。
肖一誠也跟著多弼返回了床邊:
「奇怪,那只白貓呢?」
肖一誠看著整齊卻空空如也的被子,瞪大了雙眼。
他在戰場上殺戮這麼久,還沒有遇見過這麼神奇的事。
一隻暈倒的貓竟被另一隻貓叫醒了,並且能避過他和多弼兩大高手的耳目,迅速消失了。
「呵,也許真的是被門外的那隻貓叫走了,交/配去了吧!這是動物的本能。」
肖一誠的眼中顯然有些不捨,那他卻能尊重事實,貓就是貓,怎麼能真的把它當人看呢?
「不可能!」
多弼出人意料的怒吼一聲,讓本在打趣的肖一誠馬上緊張起來。
貝勒爺今晚是怎麼了?他只是在談論一隻貓而已,雖然那隻貓有些特別,但貝勒爺為什麼會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