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慢悠悠地擦著手,一邊踱回了明馨的身邊:
「福晉,您好好想想,如果現在您就支撐不住,垮了下去,那不是太便宜余妙妙那個野丫頭了嗎?如果以前您和貝勒爺之間,只能算作小夫妻間鬧鬧彆扭,那麼現在可就稱得上是你死我亡的爭鬥了,不是余妙妙死,就是……」
月兒的身份,讓她不敢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不是余妙妙死,就是明馨亡!
跟多弼、跟她的愛情有關的話題,終於讓明馨醒悟過來,現在真的不是可以流淚的時候。
以前,儘管多弼在外風流,但明馨都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真的。
可是自從余妙妙出現,她的擔憂才真正開始了。
月兒說的對,如果說以前都只能算作是小夫妻間鬧鬧彆扭,那麼現在,不是余妙妙死,就是她亡。
明馨剛才空洞的眼睛,此刻瞳孔突然縮小起來,目光緊鎖著前方。
月兒發現了明馨的變化,心中竊喜的同時,又有些緊張起來,也許王府就快成為沒有硝煙的戰場了。
趁熱打鐵,月兒緊接著往下說道:
「福晉,剛才貝勒爺臨走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讓可汗把自己的土地看好了,不要覬覦別人的東西』,他的意思是說……」
月兒忙跑去關緊了大門,才又折回來,壓低了聲音說,
「可汗想要謀朝篡位?」
明馨聽到這個詞,神經馬上繃緊了。
她憤怒地瞪著月兒,終於開口了:
「不許胡說,父王不會那麼做的!」
她是阿古達木唯一的女兒,也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明馨堅信,她最敬愛的父王,不會先把她嫁入大清皇家,又揮兵來奪大清的土地,那麼父王將置她於何地?
月兒猶豫了,還該不該往下說?
可是,一旦可汗真的如貝勒爺所說,那麼她和明馨將難於倖免啊!
她可不願做殉葬品,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鬟,不是什麼皇親貴族。
咬了咬牙,月兒還是繼續了她的構想:
「福晉,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可汗真的有所圖謀,那……您會怎麼辦?」
月兒邊說邊注意著明馨的臉色,明馨這次沒有急於反駁,卻真的垂下眼簾思考起來。
她看著自己一身污穢的黑狗血,望著地上被多弼踢到自己身上的銅盆,憤恨地站起身來,一股熱血直衝頭頂:
「如果是真的,那就乾脆來個魚死網破!我活不成,他們也別想好!」
明馨的眼中盡露悲愴狠毒之色,自己的丈夫不愛她,如果連最疼愛她的父王都不再愛她,不顧她的安危,貿然進犯大清,那她又何必留戀塵世間的一切。
不過,就算死,也要拉余妙妙一起死,她要讓多弼也嘗嘗失去愛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