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忽然雙手摀住耳朵,不停地搖頭,身體開始打晃,重心不斷地偏移,口中先是小聲地囁嚅著,後轉為大聲地怒吼,那接近崩潰的樣子,讓人看得出她的心碎: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只不斷地重複這兩個字,她不想聽、不願聽、不敢聽月兒的話。
她明明知道一切已經發生了,已經無法挽回了,卻仍然固執地守著自己那點可憐的希望。
她不願相信那是真的,自己進門半年多,多弼手指都沒有碰她一下。
而余妙妙出現才幾天,就已經成為他的床上伴侶了。
她是一個如此驕傲的郡主,這樣的打擊,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其實月兒說的沒錯,多弼真的已經不是她的男人了,或者說根本從來都不是她真正的男人。
一個不被丈夫愛的女人,空有這個福晉的名分有什麼用?
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選擇一個愛她的男人,也不要一個得不到愛的名分。
明馨搖晃著,戰慄著,癲狂著,漸漸地,雙腿終於支撐不住那顆破碎的心,軟軟地癱在了地上,臉上已是淚流成河。
月兒被嚇壞了,她從來不曾見過明馨這樣的柔弱。
不管在誰的面前,她都會表現得自尊堅強。
原來再堅強的女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自己的丈夫被搶,如同心臟被挖走般,疼痛。
然而月兒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剛才貝勒爺走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她可不能像明馨一樣瘋掉,如果兩個人都脆弱地不堪一擊,那麼等待她們的將只有死刑。
月兒走近了明馨,蹲下身攙扶起混沌的她,殷紅的黑狗血染上了月兒的雙手。
月兒將明馨攙扶至剛才的酒桌邊坐下,看看手上的黑狗血,竟有些不屑,冷笑一聲:
「哼,福晉,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月兒轉身走到紅木雕花的盆架邊,在銅盆清澈的水裡,清洗起了她那雙被染紅的手。
臉上完全沒有女人看到血後的恐懼和厭惡,表情鎮定的像一尊雕像。
明馨臉上還掛著淚,月兒的話就像有人狠狠地掐了她一把,讓她清醒了幾分。
月兒用一塊白色的手帕慢悠悠地擦著手,一邊踱回了明馨的身邊:
「福晉,您好好想想,如果現在您就支撐不住,垮了下去,那不是太便宜余妙妙那個野丫頭了嗎?如果以前您和貝勒爺之間,只能算作小夫妻間鬧鬧彆扭,那麼現在可就稱得上是你死我亡的爭鬥了,不是余妙妙死,就是……」
月兒的身份,讓她不敢把剩下的話說出口,不是余妙妙死,就是明馨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