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晴空殷藍如洗,仿若昨日的狂風暴雨從未出現過。子夜踏著青石路,日光透影,小路兩側的閣樓上掛著紅彤彤的燈籠,如夏日盛放的薔薇花,艷麗明亮。涓涓的流水聲纏綿細長,波光粼粼的水面輕漾著細紋,擺渡人楫櫓遙遙的划船聲一下又一下搖擺著,勾起一江春水。
順著水流一直到最下游,子夜謝過船家後上了岸,她穿街走巷,彎彎曲曲拐了好久才走到一座庭院前。推開紅色木門,因時代年久,門閂發出沉重的吱呀聲。並不大的院落,綠蔭盛盛,清風怡然,溫煦的陽光安之若素,一位花白的老人躺在湘竹製的搖椅上,悠悠閉目。子夜輕喚:「爺爺。」
夏爺爺睜開混沌的楊靜,微瞇著探詢的看向門口,「是囡囡回來了嗎?」
全天下只有她爺爺會叫她囡囡——尾音綿長,帶著無限的慈愛。
子夜眼眶濕熱,走到搖椅旁坐下,趴在他腿上半仰著頭說:「嗯,爺爺,囡囡來看你了。」
時間似乎就這樣寵辱不驚。
子夜恍若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她一到暑假就跑到爺爺這裡,夏爺爺沒有老一輩重男輕女的觀念,一向把她當寶貝疼愛,親自教她下棋,寫書法,帶她去踏青,釣魚。從小她練書法最是用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讓自己沉澱下來,因長年累積,她的右手中指上有小小凸出一塊,雖然辛苦卻也充實快樂。
子夜在這裡呆了好幾天,她給爺爺講自己在學校的事情,好的壞的,所有的感到開心的或者委屈的全部都告訴他,在這裡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肆無忌憚的享受一切寵愛。偶爾也會想起沈霍寅,於是給他發短信,都是一些相同且毫無意義的瑣事。
除夕這天,母親打電話喊她去吃年夜飯,整整一大桌的菜,極為豐富。飯後,李爸爸和許淑芳坐在沙發上看春晚,李知安抱了一大堆的煙花棒喊子夜,「我們去小區外面玩吧。」
子夜意念一動,點了點頭,換上米色長衣隨他出去。
許淑芳喊住他們兩個,塞給他們一人一個紅包,便笑著擺擺手。
等兩人離開,李爸爸說:「這兩個孩子的感情倒是不錯。」
「畢竟一塊長大的,情分總在。」許淑芳到沙發上坐下,「這幾年安兒的心思我們也瞭解,可子夜那性子……」
「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李爸爸笑,「子夜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不管是做女兒還是做兒媳婦都歡喜。」
子夜站在花壇邊看李知安和一群院裡不認識的小孩玩得不亦樂乎。彩亮多姿的煙花沖天爆起,叢叢簇簇綻放在半空中,星火明亮,碎金的光影明滅轉合,投在子夜專注的眉眼上。
沈霍寅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聽見聲響,問:「你那邊在放煙花?」
「嗯,在小區院裡。」子夜仰頭看著煙花在最燦爛的一刻消弭隕落,半響說,「不過沒有那次好看。」
電話那端沈霍寅無聲的笑起來,一雙清瞳光華逼人,「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大概再等半個月吧。」
「喂,夏子夜同學。」沈霍寅擰著眉心,徐緩說:「你是不是在裝傻?」
子夜細眉輕揚,唇邊的笑意輕勾起一縷柔和的弧度,反問說:「沈霍寅,你是不是很想我?」
沈霍寅不由得失笑,他真是敗給她了。最後無可奈何說:「十四號之前回來,我去接你。」
子夜盈盈雙眸蘊轉著一抹俏皮,「要我回去可以,我要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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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盡我能力來更新,不過大抵還是比不上那些每一天好幾更的作者。
這幾天多寫一些,正好也上了推薦,然後等過幾天期末考試一周左右時間就少了一點。這幾天北方這邊真的好熱,希望看文的朋友不要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