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直到天濛濛亮的時候,花映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可是還沒睡上一個時辰,她再次驚醒了。
不同的噩夢,相同的結果,讓她的心越來越慌亂。冷汗濕透了她的衣服,眼淚也再一次不聽話地流了出來。
理智在告訴她,這只是個夢而已,而且莫辰風的生死對她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她這是怎麼了?她不認為她在潛移默化中已經喜歡上了他,這不可能,她是愛著辰星哥哥的,她不會也不能是那種濫情的女人。
她一定是因為太擔心辰星哥哥的仇報不了,所以才會因念生夢的,對,一定是這樣!
一般哥哥下午要是『翹班』的話,都會在仙樂飄飄的,所以中午的時候,她胡亂吃了幾口飯,就領著紅杏去了那裡。
她避開了繁雜的客流,從密道裡直接進了二樓廂房,廂房裡坐著個人,不過並不是二哥,而是褚焱。
褚焱就坐在臨街的窗子那,她能肯定,他一定看到她進了酒樓,因為當她推開密道門的時候,他的臉上平靜如一潭死水。
花映笑對他禮貌地微笑了一下,他的眼裡似乎閃過些什麼,嘴角也似乎有揚起的跡象,不過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哥他,下午會來嗎?」雖然不確定褚焱知不知道,不過她還是試著問道。
「哼嗯——」
也不知道褚焱是哼了聲,還是嗯了聲,不過聽他的聲音,似乎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扁扁嘴,坐到靠裡的桌子旁,給自己倒了杯茶。
她盯著茶碗裡的茶葉,什麼也沒有去想,腦子裡保持一片空白,似乎這樣,時間會過的快一點。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沒過多久,廂房的門被推開了,她還沒有抬頭,就感覺到了強烈的陽光氣息。
是二哥來了!
她抬起頭,撒嬌般地叫了一聲:「二哥——」
花長逸立刻將屋子裡的褚焱給無視掉,直接走到妹妹面前,俊美的臉上全是寵溺的笑容:「笑兒,你來啦。」
「嗯。」花映笑點點頭:「哥,你今天又不乖乖待在府衙裡,不怕爹知道了?」
「爹正為西征的事忙著呢,哪有空管我。」
花長逸在妹妹的身邊坐下,花映笑乖巧地為他倒上了杯茶。
「西征?哥,西征那邊,難道出了什麼事嗎?」她小心地試探道。
「沒什麼大事。」花長逸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戰事很快就會結束了,太子殿下現在正在追剿敵方殘黨,最晚不會超過半個月,就能凱旋而歸。」
「真的?」花映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昨天還聽紅杏說,那邊很不順利。」
花長逸笑了笑:「前段時間那裡一直在颳大風,沙塵漫天,無法正常作戰,我方將士又不熟悉那裡的地形,是吃了點虧。不過近幾日天氣轉好,我軍連勝了幾場仗,現在敵方已經棄了都城,龜縮在一座山裡。」
「哦,他們既然棄了都城,剩下的殘兵敗將又能有多大作為啊,何必要費那麼大力氣去剿滅他們。」花映笑不滿地說道。
「這是聖上的旨意,所以太子只好將回來的行程又推遲了半個月。笑兒,你是不是想他了?」花長逸有一點吃味地問道。
「誰想他了。」花映笑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又追問道:「既然都快班師回朝了,爹爹還在忙什麼啊?」
「在為你的心上人準備盛大的慶功儀式唄!」花長逸酸酸地說道。
「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呢,哥你再亂說,我就生氣了哦!」花映笑嘟了嘴,已然一副生氣的模樣。
「好啦好啦,笑兒別生氣,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花長逸立刻換了張討好的笑臉。
「不過對方的兵力不到一萬,這場仗還打了這麼久,就算立了軍功,也大大折半了,我看爹爹還是省點心好了,說不定皇上還要責怪一番呢。」花映笑低了頭,歎了口氣。
「笑兒你怎麼會這麼想…」花長逸的神色凜了凜,眼睛看向了一邊。
花映笑悶聲不吭,把玩著桌上的茶碗蓋,不時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的聲音,在無人說話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過了一會,花長逸走到了窗口,來到褚焱的身邊,低聲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褚焱點了點頭。
「今晚可以出發?」
「可以。」
「到了那邊,一切小心從事。」
「他要是不相信呢?」
「我寫了親筆書。」
「筆跡能造假。」
「這樣,你等等…」
花長逸又走到了花映笑身邊,換上一張笑臉:「笑兒。」
「嗯,幹嘛?」花映笑放下手中的茶碗,抬頭問道。
「你平時都喜歡戴什麼首飾?」
「啊?」花映笑被他問的愣住了:「二哥,你想送我禮物?不用那麼麻煩啦,我對首飾沒興趣的。」
花長逸尷尬地乾笑了幾聲:「我不是要送你禮物,我是想…你把你最喜歡的首飾借給我用用。」
「為什麼啊?」花映笑警惕地看著哥哥:「老實交代,你想幹嘛?」
「我就是想找你借一下首飾用用,呵呵…」又是一陣不自然的乾笑。
「少來!你個大男人找我借首飾幹嘛?快說,你想用來做什麼?」
花長逸忽然覺得自己失策了,明明知道妹妹對別人的事通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偏偏對他的事最喜歡窮根究底,他還不知死活地去挑起話題,簡直是自尋麻煩。
唉,早知道會這樣,他乾脆直接去問紅杏要得了。
「花長逸,快老實交代!」花映笑氣勢洶洶地說道。
「這個…」花長逸看了一眼褚焱,對方冰冷地給了他一記『你是白癡』的眼神,他搔搔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這個,這個是因為,因為褚焱。」
「褚焱?!」花映笑跳了起來:「褚焱有喜歡的姑娘了?那他自己去給人家買啊,找我借幹嘛?」
褚焱的臉上又難得地泛起了一抹紅,他恨恨地看了花長逸一眼,悶哼了一聲,不作回答。
「喂,你們倆在搞什麼名堂啊,褚焱,你找我借首飾幹嘛?還有,花長逸,你是不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