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南宮御一臉的不解,一夜之間,敵方首領怎麼就莫名出現在自家的地牢裡了?
封司言俊容冷酷,眼神也閃過一絲不解。
「這不是應該問你們自己麼?」鎖在鐵樁上的白盈宇不屑的冷斥。都把自己抓來了,還在這裝什麼算。該死,自己竟然這麼不小心,甚至怎麼被抓來都還沒搞清楚,看來這次太輕敵了。
這?南宮御疑慮的看了一眼封司言。
突然,靈光乍現,難道?
「還是讓我來給大家解釋解釋吧。」地牢外頭,伴著清冷嬌脆的聲音,惜兒緩緩踏步進入地牢,絕美輕靈的面上笑意吟吟,後面跟著婉約柔美的紫蝶。
「是你?」封司言冷淡的看著地牢的出口處,冷冷的出聲。
「要不然呢?憑你們這些豬腦袋要想到什麼時候才有辦法啊?」不以為意的看了一眼冷漠的封司言,惜兒笑嘻嘻的語出諷刺道。
封司言無動於衷的轉回頭,南宮御則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當著俘虜的面被罵豬腦袋還是有點沒面子的,可人家是親王又是抓住敵軍將領的功臣,可不能反駁。
「是你抓了我?」白盈宇看著這風一吹似乎就要被刮走的女子,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你不信?」仰起頭,惜兒挑著眉,漾著笑意的臉夾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看著惜兒臉上的譏諷,白盈宇冷下臉來,「你以為抓了我就能威脅我馳沙國了?不自量力。」
「你想說,就算你不在,還有三大副將在對不對?」惜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看著這奇怪的女子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自得樣,白盈宇動搖了,心裡閃過一絲不確定。
這女子竟然可以在嚴守森嚴的軍營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劫來,光這一點就不能小覷。
「告訴你,現在你的軍營中,現在一片死寂,十萬大軍全都在昏睡中。要是我們有需要,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誅殺一個不留。」惜兒殘酷的吐著令人絕望的話,臉上的笑意卻愈發的燦爛,彷彿自己說著的是什麼令人高興的大事。
「你以為就憑你區區幾句話我就信你了?」白盈宇穩住心神,心裡告誡自己,這只是敵人的心理戰術,千萬別被唬住。
「不信?」惜兒輕笑搖頭,眼神示意一下身後的紫蝶。
紫蝶瞭然,笑吟吟的走到白盈宇面前,「白將軍,你的十萬大軍在我特製的加強迷魂散下會睡上三天,至於你的援軍,三天後會到裕南嶺,到時候會有更精彩的東西在等你們。以後要是兩軍對壘,你們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我軍劫持劫持了你們一個月的軍糧,估計今天傍晚就會堂而皇之的經過你那昏睡的軍隊到雲雁關了。還有你被劫的消息我們已經散播出去,等你的援軍一到,你說,我們把你的項上人頭掛在雲雁關的城樓上,就算你那三個副將再怎麼厲害,只怕到時候也會軍心渙散。而且你又是白右相的獨子,要是戰死恐怕打擊不小啊!」說到最後,紫蝶面帶惋惜的搖著頭。眼中狡黠的雙眸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思。
「不可能。」白盈宇齜眼欲裂,緊咬下唇,深至沁出血絲來。
「信不信就隨你了。」惜兒閒閒的環抱雙臂,一副欠揍的樣子。轉身對身後的南宮御邪笑,「這接下來的三天,白將軍就交給你了,要好好的招待人家,可不能冷落人家呀。」
「你到底想怎麼樣?」白盈宇咬牙切齒道。
「我們的想怎麼樣不是你能決定的,你就好好的待在這兒吧。」瞥了一眼盛怒中的白盈宇,惜兒高深莫測的笑笑。隨後便帶著紫蝶出了地牢,這個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很快,裕南嶺十萬大軍一夜被放倒,戰神白盈宇被擒,糧草離奇被劫,援軍才到還沒出擊就得了怪病全軍倒下無法出戰的消息傳回馳沙,震驚整個朝野。就連神秘失蹤了一個多月的馳沙國皇上樂銀夕也現身親自來雲雁關談判。
祈月則由封司言跟南宮御為首與樂銀夕和右相白雲天進行了談判。兩國協商下的結果是定下三年不再起爭端的和平盟約。被擒的大將軍白盈宇則作為人質押往祈月雲都,期限三年,以禮相待,不得欺凌毒虐。
一時間,和平的信息傳回雲都,整個朝野乃至全國歡呼,人人稱頌玄佑王爺的睿智跟大元帥南宮御的勇猛。
邊境紛亂解決,封司言跟惜兒等人就要準備回京了。
雲雁關城樓上,惜兒聽著南宮御講述談判的細節……最後,皺著眉疑惑的開口,「你確定,那是馳沙國的皇帝樂銀夕?」
「以前在戰場樂銀夕御駕親征的時候見過兩次,錯不了。」南宮御面容嚴肅的回憶道。
「是嗎?」惜兒喃喃自語道,他不是失蹤了麼,難道一切是自己多想了?聖劍山莊的事情真的只是簡單的江湖恩怨?
「有什麼不對嗎?」南宮御不解的看著惜兒面帶深思跟愁容,這不是空前的勝利麼?還有什麼好愁心的,馳沙國撤出裕南嶺,自此雲雁關外一千里全都變成祈月的領地。
不對,肯對不對,大大的不對。樂銀夕神秘失蹤怎麼可能相安無事的回去什麼都沒做!惜兒的眉頭愈發的深皺。
歎了一口氣,惜兒從城樓放眼眺望遠處,黃土之上除了沙塵什麼都沒有,「南宮將軍覺得這事就結束了嗎?」
「結束戰爭不是一大樂事幸事麼?」南宮御甚是不解。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此刻的黃土多麼的平靜啊,完全看不出曾經的撕殺,屍骨遍野,血流成河。惜兒的眼中一片黯然,戰爭毀了多少人的夢,破碎了多少家園啊!
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對於戰爭悲哀的共鳴!
刺骨的寒風刮得人臉生疼,強勁的撩起柔長黑順的髮絲,不聽話的在空中張牙舞爪。惜兒的青絲撩動,遮住了半邊容顏,揚起在空中一縷青絲與一旁封司言的黑髮糾纏在了一起。如兩隻纏綿的蝴蝶逆著風奮力飛舞。封司言的心如這飛舞的髮絲一般雀躍!
身後的凌溪看著漫無天際的黃土中立著青絲緊緊纏繞的惜兒與封司言,綠裙,青袍,猶如一幅色彩淒厲悲壯的墨畫。如此絕配,似乎要與這天地黃土融為一體,密不可分,自己則是一個無關的過路之人而已。心,突然慌亂疼痛開來。紫色的眸子如蒙上了一層灰,霧濛濛的看不真切。
「走吧。」淡淡說完,惜兒便轉身離開城樓。頭皮傳來一陣撕痛,皺眉一看,發現自己的髮絲在風的牽引下與封司言的頭髮糾纏在一起,千絲萬縷亂成一團。當機立斷抽出金蟬羽扇,手起刀落,一瞬間,髮絲便無情的隔斷,輕輕吹落黃土之中,一會兒便不見蹤影。
「凌溪,我們回京了。」挽起凌溪的手臂,溫柔的笑著,走下城樓。
留下面無表情的封司言,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惜兒,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用割發來逃離我?
南宮御目瞪口呆的看著走遠的惜兒,剛剛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看見惜兒故意露出的玉蝶令。那,那是歷代聽月教宮主才擁有的東西,宮主信物!
花落月是……聽月教的宮主?難怪,自己會變成大元帥……
一想到之前對她搶了自己千年人參憤憤不平,後背脊樑骨不由的冷汗涔涔。
「宮主,你等等我,屬下其實一點也不小氣……」南宮御後知後覺的疾步跟上。
事情解決了,惜兒沒了來時的急切心情。這不,回京的一路上,跟凌溪一起遊山玩水,晃晃悠悠的趕路。哪裡景點好,有熱鬧湊就停下來鬧一鬧。封司言實在看不下去惜兒和凌溪親親我我的樣子就先走一步,自行帶著親衛隊壓著白盈宇回京了。
惜兒也不在意,依舊慢悠悠一點都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離大婚還有將近一個月。外亂暫時告一段落,內患嘛,也不急於一時。
入冬了,天氣愈發的冷了。秋風掃落葉,整個世界開始顯得蕭條了起來。
惜兒體質畏寒,已經穿上冬衣了,看的凌溪啼笑皆非。
「惜兒,從這條路去雲都繞遠路了吧?」凌溪不解的看著坐在馬車對面閉著眼的惜兒。
「是有點繞。」惜兒睜開眼,勾起唇,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一副慵懶自得的樣子。
凌溪眸色蒙上一層氤氳,為什麼惜兒隨意一個動作都會帶動自己的情緒,撩動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