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是不答應,小心我打爛你的臉!」
樓下一聲厲吼,雪凝就要下樓去瞧一瞧,卻被羿少攔住了,「不要去,這是老鴇的聲音。」
雪凝正點頭,一聲尖叫再次讓她坐立不安,「唉,不知道是哪個姑娘被打了,我得去看看。」
「我的好妹妹,我們可是在逃難哪!」舒旎用一雙幽怨的眼睛盯著雪凝:「堂堂一座大府,現就只剩我和羿少,你想把我們的命也搭進去麼?」
「舒旎,別說了。」聞言,羿少趕緊阻止口不擇言的舒旎。
雪凝吐了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我自己下去,不會牽累你們的。」言罷,她生氣地出了廂房。
雪凝站在台階上看著下面的一幕。
老鴇身旁有一個身穿綠色紗衣的女子,正低著頭啜泣,而她的對面是方纔那位大胖子男人。
「老娘再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老鴇雙臂抱胸,模樣盛氣凌人。
綠紗女子拚命搖頭,帶著哭腔說:「不去不去,我寧願死也不去幹那種事。」
老鴇點點頭,咬牙切齒道:「好,性格夠烈啊,給我打!」老鴇指著綠紗女子,恨恨地說:「輪圓了胳膊往死裡打,哼,不幹,我花了四十兩銀子,全都給我打回來。」言罷,老鴇拂袖而去。
「啪、啪、啪!」左右幾下,把綠紗女子的頭髮都打亂了,雪凝握緊了拳頭,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住手!!!」
走了一半的老鴇抬頭回望著雪凝,看到是方纔那個出手大方的客人,一張冷臉立即眉飛色舞起來:「喲,小兄弟,難不成你也看中了這姑娘?」
雪凝再次裝出那副公子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了下來,故問道:「不知這姑娘犯了何事,竟遭到這般毒打?」
「她不肯接客,剛剛還得罪了鄭大人,你說該不該打?」老鴇邪笑著反問道。
「呵呵,若說我想買下這位姑娘,不知這價錢是?」雪凝小心地探老鴇的意思。
「小兄弟想買姑娘,咱醉煙樓裡多的是漂亮的。」老鴇賣了個關子。
「呵呵,本小弟就看中了她,你出個價吧?」雪凝顯得很大方。
「她啊,很貴的。」老鴇曖昧一笑,低聲在她耳邊說:「她還沒接過客呢,而且還是鄭大人看中的,一百兩。」
「一百兩?」雪凝雙目一瞪:「這麼貴?」
「買不起啊,那等你湊夠了再來嘍!」老鴇的笑容瞬間煙消雲散,無情地離去。
一百兩,不知道一張銀票夠不夠呢?雪凝在心裡沾量,看見老鴇走遠了,急忙跟了上去,陪著笑臉道:「喏,您看,夠不夠?」
老鴇伸手接了兩張銀票,看了看,臉上又笑開了花:「哎喲,小兄弟就是大方,好,那姑娘你帶走吧!」言罷,打著扇子,扭著腰枝,歡歡喜喜地走了。
綠紗女子被送進了雪凝方才休息的廂房,綠紗女子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低著頭愣在門口。羿少與舒旎倆倆相望,不知道雪凝在做什麼。
雪凝走到綠紗女子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但綠紗女子用力掙脫掉了。雪凝歎息一聲,道:「姑娘,我已經替你贖了身,你可以回家了。」
聽到如此暖心的話,綠紗女子終於肯抬起了頭,卻看到一個挽著高髻,身穿紫色布衣,五官精緻的極美男子,她這一生中,還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當下便失神起來。
「姑娘,你無需顧忌,快離開吧!」雪凝再次拉起了姑娘的手。
這次,姑娘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反握住了雪凝的手,忽地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說:「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此恩情,卉蓮願做牛馬回報公子。」言罷還給雪凝拜了一拜。
卉蓮?與卉兒有同一個字,一股親切之感立即吸進雪凝的心裡,她趕緊攙扶起她:「姑娘,你快回家吧,你的家人一定等急了。」
姑娘抹去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公子請收下卉蓮吧,卉蓮的家人都死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卉蓮,收下我吧!」
雪凝看見這位叫卉蓮的姑娘哭得淒慘,心也跟著揪痛起來,只得轉頭求助羿少和舒旎,卻不料,兩人剛碰到她的眼神立即移開了,雪凝盯著與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卉蓮,心裡氣憤得緊:分明是不想幫她嘛,好,那就自己做決定,於是一拍胸道:「好,既然我買了你,就得負責到底,我吃飯你吃飯,我喝湯你喝湯。」
「多謝公子,卉蓮感激不盡。」卉蓮的淚又滑了下來。
一番交談,天色已漸漸黑了。
羿少握起劍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官兵並沒有絲毫鬆懈,相反,巡邏得更加勤快。羿少把目光看向卉蓮,道:「卉蓮姑娘,你惹想跟我們一道,恐怕很危險,我們就是陛下正在抓的人,你若跟著,可能會牽累了你。」
聞言,卉蓮一臉驚訝。
「是啊,卉蓮,你得再想想。」舒旎也阻止著,畢竟多個人多份危險。
雪凝也沖卉蓮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的話。
沉默片刻,卉蓮側臉對雪凝說:「我不怕,卉蓮的命是公子給的,生或死,卉蓮都跟隨公子。」
三個人又是一愣。
「好,我們商討一下要如何才能安全出關。」羿少再次坐了下來,一臉肅然地看著三位女子。
「我有一個辦法。」卉蓮突然開口。
聞言,三個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到了卉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