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羿少抱著雪凝,靜靜地等她哭了一陣,伸手輕輕把她的小臉捧起來,迎上他的是一雙噙滿淚水的美瞳,原本就瘦弱的她,被這些日子折騰以來更加消瘦,看到心愛的人變成這樣,他早已心如刀絞,臉上滿是憐憫,輕輕地穩著她的雙肩說道:「我扶你到馬背上去,我來牽馬。」
雪凝搖搖頭,道:「姐姐仍在昏迷中,她現在最需要人就是你,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管我了,快上馬帶著姐姐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吧!」
「我怎能不管你,我答應過大人要竭盡全力保護你們的,可惜褚兒已經喪命,若是再讓你倆出事,我怎麼向九泉下的大人交待?」董羿少說得痛心疾首,噙出的淚水又吞回了肚裡。
聞言,雪凝微微側身看向遠處的雪山,苦笑了一下:「我真的無所謂了,我不是爹娘的親女,現在只有姐姐才是徐家唯一的血脈,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姐姐,不能再讓她被傷害了。」
聽著雪凝的話,羿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雪凝緊緊摟在懷裡:「凝兒,我不允許你這樣跟我說,你雖不是大人的親女,可是你是我心愛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不會的,凝兒,凝兒……」
雪凝的下巴緊緊地貼在羿少的肩上,聽著這番感動的話,眼淚滴在了羿少的盔甲上。
「凝兒,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我,若是當初我答應你離開這裡,陛下就不會發現你,徐府也不會慘遭屠殺,我也有錯,我也有錯……」羿少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悔恨自己當初的優柔寡斷。
雪凝有一點震驚,原來自己這俱身體,早就提出要與他私奔了,正當她思考之際只聽到一聲「駕」緊接著是馬蹄的聲音,雪凝和羿少同時看向聲音的地方,原來是舒旎,她已經醒了,她趕著馬要去哪裡?
雪凝立即反應過來,姐姐一定是剛醒過來就看到他們在擁抱,又聽到了羿少的那番話而負氣離開,然後急忙抓著羿少的胳膊焦急地說:「快,快把她追回來,姐姐不會騎馬會摔下來的。」
而羿少也是滿心焦慮,沒等她把話說完,已經飛快地向前方奔去。
羿少是練武之人,他箭步如飛快如獵豹,急速向馬奔去。因為,舒旎也是大人所托,他也有義務要保護她。可是人的能力畢竟有限,就在他快跟上那馬的時候,只聽舒旎尖叫一聲,接著,一個縱身就從馬背上翻滾下來,連翻了幾下後直徑從路邊的草叢,鑽進下面那一片荊棘的樹林裡去了。
羿少也不管跑遠的馬,只是不顧一切地跑到路邊,縱身一跳就進了樹林,走了幾米只見舒旎橫躺在樹木的夾縫中間,被掐住的她已不能動彈。他看到後立即走了過去將她身邊的樹枝一一折斷,終於將她的身子取了出來。
「既然不愛我,又為何來管我的死活?」舒旎把臉別向一邊,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你走,我不要你管。」
此刻,羿少也是無話可說,能說什麼呢,他愛的人永遠是雪凝,這種時候他也只能沉默了。
舒旎原以為他會對她說些什麼,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話,可是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於是更加氣惱地站起來往山下衝去。
「你去哪?」羿少生氣的一把捉住她的長袖。
「我要離開你們。」舒旎用力甩掉羿少的手,繼續向下走。
「好。」羿少再次捉住她的袖子,「不過,還沒有出城關之前,你不能離開。」
「倘若……我偏要走呢?」言罷,舒旎冷眼看向他。
羿少不再言語,只是直直地回望著她,那目光把舒旎看得有些慌亂起來,於是只好移開目光,但當她一側目就看見了地上的血跡,一抬頭看見他手背上的血正往下淌,立即驚訝、心疼地捉住他的手,撈開袖子,裡面一片紅色,剛剛充滿挑戰的眼神,一下子委屈起來,「你受傷了,羿少,快讓我幫你包紮。」
「舒旎,雖然我不能愛你,但是我仍然會關心你,保護你。」吐了一口氣,羿少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邊為自己包紮一邊淡淡地說:「若你堅持要走,我無法阻攔,你好自為之吧!」
看見離去的背影,舒旎突然落寞起來。其實,她又何嘗捨得離開他,低頭抹去一滴淚,默默地跟上了羿少的腳步。
看到姐姐安全的歸來,雪凝微笑地看向姐姐,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舒旎看了看她,仍是不願意和她說話,自顧自地走到馬旁。
羿少走到馬旁把舒旎扶上了馬,回頭對雪凝說:「你也上馬吧!」
雖然雪凝的腳板已經很痛了,可是她仍然微笑著告訴羿少要繼續走路,她認為自己是個罪人,罪人是不能太安逸的,所以她就用走路來折磨自己。
「從前你幾乎日夜呆在府中,不曾走過太多路,你的腳怎受得了?」羿少心疼地盯著雪凝。
「你倆還打算磨增到什麼時候?」舒旎恨恨地掃視他們一眼後,又將目光移到前方。
就這樣,羿少牽著馬,雪凝則跟在後面,三個人開始了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