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的記憶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時她只有舒旎一個女兒,三歲的舒旎因為突發高燒已俺俺一息,正在這時,徐大人回來了,一進門連盔甲都來不急脫下,就大聲喊他的夫人,而懷裡有一個啼哭不停的嬰兒,這個嬰兒是他在戰場上撿回來的,而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名將軍,所以常年在外。
而徐夫人看見夫君回來高興不已,急忙叫他去看病中的女兒。當她見到夫君懷裡的血孩子時,差點嚇暈過去,但是卻被夫君拉住一把將血孩子扔進了懷裡,夫君告訴她,好好照看孩子,言罷,他便去找大夫了。
徐夫人莫不著頭腦,又不能丟下哭得淒慘的孩子,只得抱回房裡,把孩子洗乾淨了卻不知道放哪裡,由於小舒旎也在病中,最後她把嬰兒也放到了舒旎的榻上,這樣,兩個都在病中的孩子照顧起來就方便一些。
可是,讓他們傷心絕望的是,舒旎得了一種絕症,並不是真正的發高燒,當高燒退掉後也就是停止呼吸的時候,而那個小嬰兒,得的更是一種奇怪的病,四肢痙攣,膚色血紅,大夫只說這病是胎中帶的。大夫給兩個孩子用了藥之後也不見效果,最終只得放棄。
於是,徐夫人開始埋怨她的夫君,說他撿了一個災星回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並質問他在哪裡撿來的。徐大人如實交代,他在奴西城奉命獵殺狼群,當那十萬隻狼終於敗倒在血泊中時,他發現狼肚下有一個正在哇哇大哭的嬰兒,他立即斷定是被狼從農家捉來的,於是毫不猶豫地撿回了家。
兩人一拉一扯跑到婆婆那裡理論。而當三人一起走回舒旎的房內時都嚇了一跳,只見舒旎在榻上正在親吻襁褓中的嬰兒,而這時,舒旎已經完全清醒,而襁褓中的嬰兒也完全正常了,膚色變白了,也沒有再抽筋。兩個孩子就像沒有病過一樣健康。
婆婆看見了,還責罵他們沒事拿孩子來胡扯,害得她老人家差點心臟病突發。
從此以後,徐夫人再也不曾有半點抱怨,細心照顧起嬰兒來。
「所以,我們並不是你的親生爹娘。」徐夫人走到雪凝身邊拉起了她的手。
就在徐夫人拉她的一瞬間,她一下子擁住了徐夫人,眼淚再也忍不住氾濫地往外衝:「娘,你和爹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
徐夫人拍著雪凝的背,道:「女兒,進了宮不要想念我們,從此以後,你的天下就是陛下,你要全心全意向著他,還要全心全意向著鼎國的子民,永遠堅強的走下去,因為,你不再是一個柔弱的千金小姐。」說到這裡,徐夫人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雪凝,再次濕了眼:「你是母儀天下的王后。」
「娘——」雪凝點點頭,忽又猛地搖頭,一顆堅定的心忽然變得很脆弱,只想把淚水都排泄掉。
「你知道娘和你爹為何用牡丹花灑你麼?」沉默了良久,徐夫人再次開口。
雪凝搖頭。
徐夫人終於擠出了一個笑容:「因為,我們希望你向牡丹花一樣尊貴。」
「啪、啪、啪!」掌聲突然從天而降,接著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你們的骨肉分離劇都演完了麼?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你們一家團圓,再不受離別之苦。」
隨著聲音的方向,廳堂裡的人們通通把目光看向一個點——樑柱。只見上面坐了一個只露出兩隻眼睛的黑衣人。徐大人立即肅然尋問:「你是誰?」
黑衣人沒有回答,轉轉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立刻發出「喀嚓」的聲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送你一家去團圓。」話音未落,一把長劍突然直落,直往雪凝的頭部刺下。
然後有一個女子倒在了血泊中,她頹然倒下,血與花瓣相容到了一起,眾人驚詫地凝視著眼前這樁慘劇。
而黑衣人沒有就此停下,他兩腳一伸,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