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騷亂被美劍俠、血焰花迅速平息,但他們不知道怎麼侍候產婦嬰兒,只好又放穩婆女僕們自由,嚴詞囑他們不可聲張。
一通折騰,待靜下來,初生嬰兒已酣然入睡。兩個都是男嬰,上官飛乃獨苗,擱一年前多大的喜事,這會父親人影不見。曉月心中淒涼,她不知接下來的戰亂還會給嶺南帶來多少流民,低聲道:「表小姐,萬一發生什麼事,我又還沒回來,你把兩位小少爺抱到寶晶宮,說是我吩咐交給一個叫星辰的人。」
秋水吃驚地眨眼:「你還不知道寶晶宮出事了?」
曉月臉色慘變,柳曉青急以心感告之:「製造了一場小型地震,外界當那兒毀了。咱們用幻境鎖了山,星辰他們都很好。」
曉月醒神:地球修真組織的通道在此,勢必要鎖山。爛葡萄空間的寶晶宮是20世紀80年代被地質隊發現的,其結構跟此間寶晶宮不同,真宮應該一併被鎖。於是轉而道:「那你放到藏霞觀出塵子道長那兒。」
秋水點了下頭:「你能回趟家太好了,我總憂心你在北邊怎樣了。你是回來徵糧還是徵兵?人倒不少,就是沒團練過。糧不多,眼見地裡紅薯能收了,你全帶走吧。」
曉月擰緊眉:「我是悄悄回來的,就怕糧不夠吃!還有多少糧?」
秋水呶了下蒼白的嘴唇:「還有百來石。」
曉月不由跳腳,雖說她不大會算賬,好歹在上官堡呆了八年,心知這點糧合族頂到夏收都夠嗆,莫說布粥,只怕要不了幾天就倉空!當下牙關一咬:「七少爺,我家少爺在街市布粥,幫我叫他回來,我要帶表小姐走!」
柳曉青應了聲哧溜而去,秋水輕聲道:「莫發急,我怎能在這時離開表哥?咱們家今年只種了十來畝備急藥材,其它都是種糧……」
曉月劈口打斷:「便是收了也要拿出來接濟流民,保不定地裡青苗都會給流民挖出來吃了!表小姐,孩子才出世,奶水不夠怎麼活?你且隨我去穩妥處,等孩子大些再講。」
秋水心一暖,原來是為著家回來的!其實曉月打過招呼後,上官氏藏了大量糧食在丹霞山、飛霞山裡,商家哪有不備後手的?但大宋若國破,藏再多糧也是枉然。
她含淚拉起曉月的手:「我本想和你做一世姐妹,現今只能做妯娌。倒也好,我是當家夫人,不能走。聽我說,你即回來了,莫再北上,且隱在山中。我想金兵不至於這麼快打到咱們這兒來,挨上半年,你和小奇帶了兩個孩子往流球去,那裡有一個咱家的垛口,以後這個家就靠你們了!」
曉月心一酸,她早不當自己是凡人,從沒打算和上官奇結婚,特別是找回雨明後,只想怎麼攜所愛逍遙度日。此刻面對秋水滄桑的臉,一些話根本說不出口。
想想和雨明在上官堡的生活,彼時雨明在堡中何等受敬重,那十多年恐怕是他過得最舒心的日子,今天的自己也給不了。罷了,雨明的靈質這麼弱,冬兒肯定不願接受他的孩子,這層關係還是瞞下去比較好。且守著上官氏吧,誰叫上官飛、上官奇是柳月和柳平的轉世?唉,反正俺是冥使,能轉世的都得對他們負責,就當工作干!(QˍQ?工作?話說你真能做到不徇私嗎?)
於是她緊緊握了下秋水的手:「金兵要打到廣南東路來沒這麼容易,南方三路會是大宋依屏。果然頂不住,我借飛魚幫之力帶了閤家一塊逃生。可這場流民亂麻煩得緊,我去借一千石糧,這是上官氏的活命糧,就咱倆知道。」
秋水急搖頭,不好改口說已經藏了糧,笑言:「咱們家的人都在明處,你不可再拋頭露面了,穩婆和僕女是葉府老家人,她們不會說出去。呃,二嬸那裡還有不少糧,你把小奇叫進來,他年紀小不會被拉丁,讓他出面辦事,咱這就把地裡能收的雜糧悄悄收了。」
曉月大為感動,言:「我已經隱身,可有些事還得做個交待。你放心,再北上一次我就回來,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