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嘯山內心遠沒有他表現的那般淡定：蘿葒接回「岳平」失敗，還折了一班手下，還有苦說不出；前兩天又接報皇上夜探小玉，雖然這消息可能是假的，是故意亂他的心神，但皇上是從宮中挖地道去嫖妓的角色，染指小玉早在他意料中。偏他無法衝冠一怒為紅顏：遼亡在即，金國很快會對付宋國，頂不住，無數人妻離子散淪為亡國奴。
曉月來到近前施過禮，遠眺近望，調酸文為回家打鋪墊：「霜降收藕，採蓮人遙相歌唱。廣南東路也有荷，有沙田，相傳古時仙人騎五羊而來，從此五穀豐登。」
岳嘯山微歎：「我大宋男耕女織，處處魚米鄉。金人虎狼之心，歲歲得供猶不知足，奪我江山殺我百姓。」他的聲音沒提高，卻肅殺之氣橫生。
曉月沒接腔，岳嘯山借清洗雪衣門把她往北邊引，目的何在自不待言。
沉默了一會，她轉動著手中茶杯道：「將軍，我趕至揚州是來專程呈報的。樸散明啟親自率人在萊州截殺我……」
沒有樸散明啟奇異吸引力的影響，月丫神智清明，客觀詳盡地把經過說了一遍，連與樸散明啟交談中夾雜的未來才有的措詞都沒變，最後道：「我看不出那十三個人是怎麼死的，他們離去時帶走了屍首。」
岳嘯山經歷的生死搏殺無數，恍若聽一起戰事呈報，在她講完後只略停了下，問：「你怕了？」
曉月簡短道：「是。」
岳嘯山微笑：「他也怕你。以為你是妖魔鬼怪，面對著你都不信你是一個人。」
曉月精神一震，眼睛不自覺地亮了起來：「樸散明啟是怎樣的人？」
岳嘯山道：「紹聖二年柳纖纖去過遼國，那是二十多年前，今天的金人當時是遼人。蘿葒說八年前柳纖纖又一次赴北地，回來後就有了二門主，但她沒見過，只知道是金人。柳纖纖與樸散明啟可能早年認識，她生性多疑，不是故人未必信得過。我會去查查樸散明啟。你是怎麼看他的？」
曉月道：「將軍乃非常之人，我不想影響將軍的看法，請將軍先說。」
岳嘯山立即道：「敵人。」
太正確了——管他是什麼人，必須幹掉！曉月久久無語。她想聽的是岳嘯山對樸散明啟的分析，可恨姓岳的狡猾透頂，不想說的扣都扣不出。還有必要把心機玩下去嗎？面對身份可疑的樸散明啟，我和岳嘯山都是地球人。冬兒曾言外空間高級生命想殺地球人，地球上早沒人了。但樸散明啟卻參與了地球戰爭，他想利用人類達到什麼目的？
思襯一陣，她抬首直言：「我懷疑他不是人。有那麼句話叫將心比心，他會以為我不是人，有可能他自己不是人！如果他是人，怎麼會看不出我是一個人？血焰花薄有名氣，他不難知道我的來歷，卻還是疑神疑鬼。」
岳嘯山目光閃了閃，他曾師從茅山宗師，迭有奇緣，也正因此他才頑強（頑固？）地想只手撐起搖搖欲倒的國廈，當下道：「妖魔？妖魔作亂人間自古就有，邪不壓正，他沒能傷你。」
曉月打了個頓，傳說中的「妖魔」是否就是外空間的高級生命？的確自古就有！不過傳說中的對付妖魔之法只怕起不了效果，想像的成份太重了。於是她鄭重道：「將軍，我不認為僧道能對付樸散明啟，那些和尚道士不過騙吃騙喝罷了。我在想，樸散明啟來人間可能有他自己的目的。他在院中出現時，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疑心他不是人，想套出他的目的，沒成功。我想無論……」
突然她臉色大變，罌粟！這玩意地球上原來有嗎？外星人的實驗？！
「將軍，我要見蘿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