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拒絕二門主提供「幫助」,樸散明啟顯得很惆悵,好一會才道:「我只知道蘿葒在長江以南。柳纖纖她們主要在長江以南行動,遠距離聯繫是使用信鴿,這種信鴿的食物中含有罌粟。你使用帶罌粟的食物,便能誘使信鴿降落。」
曉月點了點頭:「謝謝你,我可以離開嗎?」
樸散明啟又是一陣沉默,開口時語氣淒涼:「讓我再看你一眼,我覺得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多想把你擁進懷中!姑娘,我離開吧,我不想看到你離去。」
夜色迷濛,曉月停在原位沒動,樸散明啟的離去,竟然令她無限失落。
一直到天邊露出晨光,她都一動未動,彷彿化成了一尊石像——被骨子裡散發的寒意凍僵了,樸散明啟帶給她的衝擊前所未有,她還從未遇過比這傢伙更有吸引力的人,依稀比自己強太多!
此人來自何方?如果是穿越人士,無論哪個國度的,不可能不知道古老的荷馬史詩。如果是普通金人,他不會說「這個你不瞭解的世界」。或許是小狐所說的來自異空間的高級生命?這傢伙參與地球人的戰爭,想在地球幹什麼?……
曉月驚懼難安的這個清晨,七星伴月一派祥和,人聲鳥語溶在清新的空氣中,白雲纏山腰,北江漁舟飄,美如人間仙境。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這裡曾為高級生命空間站,「七星伴月」的出現與此關係莫大。但歲月悠悠,掌門人紫姑都不知情,外人更只知此地是「窮山惡水」:喀斯特地形,土少水存不住,北江打邊上過也沒用,種不了糧田。
顧名思義,七星伴月由七座山峰組成,環繞位於中心山頭一個叫著明月的小湖,這是紫姑煉藥之地。
地窮人勤快,晨曦初露紫姑便在湖畔料理藥草,杜美美巴巴兒跟隨其側——她費盡心思也沒能找到超過冬兒的人尖子,只好和過去一樣,從人販子手中買了些骨格清奇的孩子送上。若干年來她送的孩子真不少,非存心做善事,客觀上卻做了善事:孩子們到這兒就不用做奴婢,一律是山上的弟子,這在盛行使奴的宋國是為一怪。
第二怪,紫姑身為一派掌門,從掃地到做飯樣樣自己來。她的弟子自然也是勞力者,這會大弟子木花正在招呼新弟子們學做雜事。
貼身大弟子不是衣缽傳人,為七星伴月第三怪。論資排派是華人傳統,七星伴月卻要通過種種考核才能登上傳人位。而那些考核不是光靠努力就能通過的,天資十分重要。木花早放棄了,安心做一個普通醫生。
紫老太瞟了眼喧嚷的孩子們,不滿地撇嘴:「杜丫頭,難為你有心啦。咱老婆子從不為難人,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冬兒那樣的害人精,你給我找些冷墨玉、上官奇這一等的貨色湊合吧,咱就不跟你算丹霞山那筆帳。」
杜美美暗暗叫苦,丹霞山燒光罌粟的那把火分明是老太婆自己下令點的!哎呀,到哪去講理?但,人家手上有人質!
於是她眼珠一轉,笑吟吟道:「仙姑可不能為難美美,想留冷墨玉,您老跟他老爸和家姐去打商量嘛。上官奇更簡單,他大伯就在仙山。至於我那個不成器的娃兒,您老不是嫌她三隻手招人嫌麼?再則您老也知道,冬兒人小鬼大,我這個當娘的,不過掛個虛名罷了,做不了她的主。」
「我知我知。」 紫姑通情達理地點頭,「你那狐崽從來是自己做主。女大女世界,當娘的是不便過問。唉,老婆子不過想要一個衣缽傳人,又不是拿誰來煲湯。」
杜美美一顆心猛地打了個頓:「您老莫嚇美美,難不成我家冬兒應承了您老……」
紫姑理著一把藥苗,簡慢道:「小事一單啦,冬兒應承幫老婆子一個忙,說動冷墨玉、上官奇留一個下來。」
杜美美雙腳亂跳:「若是他們不肯留,就是我家冬兒留下來?!」也不等紫姑回答扭頭就跑。
紫姑咧了咧嘴:「急啥呢?他們去了死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