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曉青預言的廝殺沒發生。原因嘛,乃英雄狗雄所見略同,從龍幫主停靈頭天起,不但沒有大頭目光顧,連一個重要角色都沒有,個個只派兒孫輩或副幫主之類送祭禮,官府則只派幕僚駕到。
惟一硬頂上的只有飛魚幫,龍濤生故去當天,他二弟龍濤洪便繼任了新幫主,迎來送往都站場上。不過百年船幫繼承人順位排,估計死上十個八個沒問題。
故此第四天曉月接報上官飛抵廣州嚇一跳:上官天華已經不能跟人動手,上官飛是事實族長,就算拜祭要男丁上,上官氏ABCD老爺少爺有得是。
眾家丁亦是心同此想才趕不急地悄悄報信,見她趕到鬆了口大氣,告之少爺和柳七少在後廂房。
曉月往後一走,立即聽到柳曉青的聲音:「……我真心中意曉月,絕對不會娶妾!若不能娶曉月,我不娶了……」
這幾天曉月業已和武當派、少林、丐幫接上頭,準備引蛇出洞。如此緊鑼密鼓之時,柳小子居然還只管他的戀愛遊戲,把她氣得想揍人。
也不能怪她沒女人味,21世紀的訓練是做什麼都要專注。而且柳曉青今生能修成,想娶一介凡女的目的不言而喻。她決定再見到煥生時惡狠狠下劑藥, MD臭小子修成能量生命死不了,咱們給他玩死,大腦當機了才沾這號渾球!
柳曉青已感應到她的氣息,由於曉月說話常帶出21世紀詞彙,他又瞄著空子去過千年後,且從小生生口中挖出她的來歷,然後惡補了一通穿越戀愛課,痛感以前走錯路——凡男豬都要死纏爛打才能功成!故此他竄出來便大呼小叫:「等你等到望穿眼!我不管了,以後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家丁們都在後頭瞧著,曉月著惱地摔開手:「柳七少,你怎麼答允曉月的?」又趕著步入後廂房:「少爺怎麼來了?老爺說過你是守北江的。」
上官飛眼望分別幾天的她,心糾結成一團,他依然不知曉月是前二品朝官的女兒,如果在七星伴月曉月肯嫁,他會娶——可憐的曉月沒依靠了。現在……跟雪衣門對訣在即,大義要求他攏絡柳曉青。想想大家都是過完今天不知明天的人,似乎沒必要計較什麼了,可他只要想到曉月會離開上官家就難受得不行,哪怕是名義上離開也受不了,好想把礙眼的柳曉青一腳踹出去!
他不敢出聲,生恐一出聲就流露情緒,於是從兜裡取出便函,默默擱桌上。
便函是上官天華寫給曉月的,說派葉秋水去拜祭。曉月一瞧倒吸冷氣,秋水中過水晶之靈,這不是去送死嘛!當下叫道:「這怎麼行!」
上官飛眼盯茶杯木然道:「杜小姑娘也是這意思。」
「什麼?!她在哪兒?」曉月頭頂冒煙,嚴重懷疑小狐想借刀殺人,都怪自己假裝愛上官飛扮得太像了!
上官飛道:「她去陳夫人那兒了。」
廣州陳氏是韶州葉家的老生意搭檔,曉月掉頭便想去陳府,一想陳府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又拿眼看上官飛,這人低著頭不知在想啥。
柳曉青積極表現:「我知道,走!」
上官飛站起身:「等等!老爺這樣安排自有深意。」
MD不就是想引蛇出洞!曉月咬了下唇,言:「柳七少,陳安去哪了?」
柳曉青得意:「打發他還不是一句話!我說你去寶晶宮了。你大概不知道,龍幫主跟冷宮主是故交,冷宮主來祭拜理所當然。那只護花驢一聽,跑得比撒歡驢還快。」
曉月皮笑肉不動:「哦,我怎麼見他在垛口外?能不能幫我喊他進來。」
柳曉青大感意外,立即奔出去。曉月見他出了安全距離,立即道:「表小姐不能跟人動手了,絕不能去!我去就行,只要你對外說一聲我們辦過婚事,誰知道?」
上官飛氣苦,八載共處,他對曉月的另一面沒可能無察覺,並且在二女聯手折騰下被迫習慣了,但一個姑娘家說這種話還一臉坦蕩蕩,不知該說她教養太好還是沒教養!想教訓現在沒心情,於是淡淡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老爺和武當無極子長老也會過了,長老也說沒有夠份量的人去祭拜,雪衣門不會露面,只是殺飛魚幫新幫主,他們犯不著趕這時辰,聽說老幫主的嫡子龍潮明都沒露面。不用擔心秋水,她被困在陳府了,我去。」
你去?!去送死?曉月氣得雙目怒瞪,琢磨是不是一拳將這呆瓜砸暈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