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片刻,陳安察覺被包圍了,當下把心一橫,不管不顧劈向窗前靜如。
「好利的劍!」靜如嬌呼一聲,先時凶焰盡失,往後倒掠向柳曉青。
柳曉青要避開她太容易,但打起來必驚動睡下才一會的曉月,只好一手帶過她,一手發出勁氣擋劍:「有話好說,打啥子?」
他的勁氣未能碰上劈來的劍:從地下穿出四根禪杖搶先架住了陳安,庭院花木一轉變成迷陣。就在這一剎,靜如手中佛珠冒出尖利的幽綠刺向柳曉青!
柳曉青沒白修真,再則靜如是啥貨色他有數得緊,早早給自己裹了身結界,輕易隔絕幽綠。陳安就有點狼狽了,架住他的尼姑們一擊後退,無數螢光閃閃的怪蝶包圍了他,逼到他只能將劍舞成一團寒光護住身體。
柳曉青帶點無奈道:「大姐,不肯借地吱一聲,何苦打生打死?」
靜如眼一瞇:「我算明白瓊妹子咋會放你一馬了!能這等輕鬆化解五毒追魂的人我還沒遇過。你肯不計較,我還有啥話說。只是陳安與你何關?這傢伙殺過我一個小弟。」
柳曉青遲疑了一下,以傳聲入密告之:「雪衣門復出了,陳安不是他們的人。」
靜如臉一變,發出一聲輕嘯,剎那蝶散幻境消失。
陳安動作立停,警惕萬分地盯著她。靜如也不做交待,扭頭就走。
柳曉青叫道:「你留著五毒想害我媳婦?」
靜如心生詫異,五毒追魂雖然厲害,入風一盅茶時間自化,柳小子跟副幫主纏那麼久這都不曉得?當下也不說破,伸手指裝神弄鬼地點了兩下,曰:「這玩意難化得緊,總要兩三個時辰,千萬護緊你媳婦。」
瓊姑只施捨過柳哥兒情盅,還是最小兒科的那種,其它玩意他一概不知,只好老老實實掛著一身結界挨時間。
這可難受得緊,打量以勁氣防身的陳安,他嘿嘿笑道:「陳兄功力過人,可憐我也好些天沒正經睡過。曉月說你跟我們是一路,辛苦你護一下法,千萬莫趁我睡著一劍把我斬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興這樣滅情敵。」
一股惡氣竄到陳安的心窩口,差點衝出內傷:用勁氣防身最耗功力,竟要俺撐三個時辰!當下冷冷道:「陳某不明白柳兄的意思,何姑娘是上官少俠的妾侍,我可沒那種心思。柳兄,此地不宜久留,請把何姑娘喚醒。」
柳曉青搖頭晃腦:「陳兄此言差矣。靜如師太痛快人,說放過咱們就會放過。莫忘了跟咱們作對的主兒擅長啥,鏡花閹才是安全的。至於何姑娘,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你可莫信口瞎說,葉四小姐你見過,上官兄可能娶曉月?你也有個大美人倫姑娘,就我光棍一條,你不能跟我搶曉月。這丫頭只有我疼她,你們這些眼睛長額角的少來湊熱鬧。」
陳安火沖腦門:「柳兄疼的女人一條街不夠站!也拜託你莫糟蹋倫姑娘的名聲,她尚待字閨中!至於何姑娘,我不會有非分之想,你若是君子莫欺暗室!」
柳曉青哈了一聲:「欺暗室?燭火明晃晃照著呢,還有你這位君子爺直眉直眼瞪著。陳兄,我真累了,要打個盹了。」言罷身子一歪斜靠榻邊,香甜地打起輕酣。
陳安氣得眼角直跳,想轉身而去又打了個頓:姓柳的準是想把老子氣跑了好對曉月下手!MD無恥之徒!老子跟你耗到底!
他沒想到的柳曉青正是打這主意,此君對五毒幫心悚得緊,沒人保護哪敢放心睡覺?偏偏今天陪那些官宦女眷游江勞心費神,硬是比沙場征戰還累人。
其實柳小子修真段數已相當了得,這點小事靈體哪會累?肉~體嘛,他今天坐的時間比走的多多了,是他認為自己應該休息才呼嚕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某小子已精神得想上屋揭瓦,曉月卻正在好夢中,惟一能折騰得便是滿懷怒氣守外頭的「君子爺」了。
於是他悄悄掀起一股風,「撲」將蠟燭吹滅,室內變得一團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