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快訊令三隻狐狸皆一凜:南海飛魚幫乃主控南海貨運的第一船幫,宋國財富很大一部分來自海運,龍幫主又是被毒殺的,十之八九是雪衣門下的手。
曉月深吸一口氣,言:「亂北江、亂南海,金國要切斷宋國財脈。宋人誰也不信誰,不能擰成一股繩,怎麼跟雪衣門鬥?」
冬兒搖頭晃腦:「少長人家威風!紫老太上官老爺子等等頭目不都還沒被幹掉?人家行刺這麼久,總要出點成績嘛。嘿,這回終於有個大頭目死翹翹了,湊過來的各路主兒一定多多,咱們不妨把水再擾亂些!」
曉月有些恍惚,彷彿看到眼前笙歌地化為廢墟,滿江浮屍血浪翻湧,養父溫柔哀切的臉龐浮現:「月兒,咱們不做這種事。」
不!不是我想做,如果你活著,我什麼也不會做!她摔了下頭,勾唇一笑:「師傅說得是,龍幫主身亡,各路頭面人物少不得去祭悼。若我是雪衣門殺手,大好下手機會……」……
三狐定好大計立馬分頭行動,曉月踏著燈影去尋上官氏垛口。
大垛口好找,她只問了一位人力車伕,人就說:「三個銅板,送你去。」
曉月遲疑了一下,想想要節省精力,連還價都省了。
上車一陣小跑,地頭到。才跳下車,她打了個頓——陳安的氣息!
陳安吶吶的小模樣浮現眼前,有一瞬她想走過去拍拍他的頭,又一想:讓他跟吧,不然他怎麼放心跟我們合作?
入垛口後,她簡單地換了身男裝,故意揚聲叫了輛馬車,直奔趙記雜貨鋪——杜美美以為她看輕了柳曉青就不會去找他,卻不知這丫頭擁有千年後的觀念:人無完人量才使用,柳曉青人品再差武功好,光是輕功便不在我之下,用他跟蹤書夫子正好。
抵地頭時已過亥時,一溜小鋪全關門了。曉月一探裡頭有守店的,手一格門破。
小鋪全部貨加起來也沒幾文,守店的是普通夥計,本能驚呼:「打……」
「劫」字還沒出口,曉月已拎住他的領子:「老子不是打劫,是討人!柳曉青拐了我老婆,領我去找他!」
夥計慌忙道:「這位兄台定是誤信諂言……」
曉月沒學過刑訊,參照師祖手段,將櫃檯一角掰下捏成粉。
夥計立即明智地改口:「七少爺咋做出這種事!兄台,咱這鋪是趙老闆當家,對面和記才是七少爺開的,他們才曉得七少爺在哪塊,小弟替兄台問。」
曉月便想起白天呆對面的大姑娘小媳婦,莫非是專為她們開的店?當下也沒多問,押了夥計便往對街去。
該夥計不是一般的靈光,敲開門後滿面悲切抹眼淚:「阿福,這位是我三侄子阿虎,我大侄女中意七少爺得了相思病,眼瞅著只剩一口氣,千乞幫幫忙,說不得七少爺去瞧瞧她,我侄女就起死回生……」
阿福打斷道:「不是不幫忙,這大老晚七少爺定在柳氏別院,我哪曉得那地頭?總要明兒問過掌櫃。」
曉月掏出碇金子在手中亂捏:「領我去找掌櫃。」
阿福一瞅金子如麵團,激靈打了個顫:「兄台請隨我來。」
阿福腿腳挺利落,顛顛跑前頭,不住口抱怨:「……七少爺風流債太多了!就說那天,天上烏雲密佈,大雨瓢潑往下倒,突地一聲驚雷,就見一個披頭散髮、說是人賽過鬼的小媳婦奔進店……」
曉月喝道:「停!你TM說書啊?」
阿福嘿嘿陪笑:「兄台眼利,我以前是說書的,給七少爺看中,他說……」
曉月暴喝:「說個P,這都小半個時辰了!再找不到掌櫃家,你去地府說書!」
阿福眼一豎:「到了到了,這就到!」
七拐八彎又一陣,阿福呼出口長氣:「就那門,看見沒?」
曉月將之一拎掠至,果然聽到七少爺的聲音:「……就不走!老子怕個屁!我倒要看看哪個王八蛋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