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前生愛旅遊,有三腳貓的識草藥能力,於是見天提籃去溪邊「洗衣」,挖回自認有作用的玩意,精研蒙汗藥。
由於勢單力薄,藥研究出來當然由她自己試喝。就這點來說,跟千年後的條件相比差遠了——21世紀都是拿別人做試驗,試驗成功了做的人也不吃。有回她和朋友一塊出去徒步旅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時,有一位硬是餓到暈也不肯吃速食麵,因為他是那個著名品牌流水線上的。穿越女對這種社會現象十分看不慣,曾義務寫繳文在網上予以抨擊,認為應頒布法令逼使人們吃自己做的東東。現在她終於在宋代身體力行,私心裡覺得她是在宋代倡導偉大的科學家精神。只是科學家精神千年後也變了味,科學家不叫科學家,叫科研包工頭。只有在無污染環境,才能誕生純潔感人的精神,具體表現在製作蒙漢藥自己嘗。
做試驗不會一次性成功,穿越女的失敗次數比較多,屢敗屢戰終於弄到狂拉肚。
何成生以為養女是吃花癡們給的東西吃壞了,氣到把那些鮮果乾果一股腦兒扔了,耐著性子教女:「別人家的東西不許隨便吃。」
穿越女苦笑:「曉月記住啦!」
何成生心生不忍,小孩子都嘴饞,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擅長做那些小零食,當下手撫她的小臉:「改天我去集市上買些回來。不過零食不能吃太多,少吃多知味,多吃壞肚皮,你可曉得厲害了?」
穿越女享受地閉上眼,咕噥曰:「謝謝爹地!爹地啊,今兒曉月讀到一句詩,是說『還將舊時意,惜取眼前人』,怎麼解啊?」
何成生以為養女被花癡收買了,輕歎一聲,說出一番令穿越女無以忘懷的話:「我有你做女兒已經是偷來的福。上官家是武林世家,誰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事?咱們命苦,何苦再聯累別人。」
此君說起話來總是很溫和,這番話卻含著一種難言的憂傷,彷彿雨點落在快要凝凍的水面。穿越女睜開眼,看到昏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那麼淒清恍惚,就好像他是一個不真實的影子,隨時會消失。她不由淚湧眼眶,伸出小手緊緊抓住那纖長的手指:「好!就我們兩人一起過!人生是一張單程車票,曉月永遠跟爹地在一起,相攜不離!」
何成生心一顫。穿越女偶然會冒出千年後的詞,聽在他耳中只當是養女家鄉話。連他都不懂的語言,一定是很遠很遠的地方。苦命的孩子,這麼早熟!
良久,他下了個狠心,手按上穿越女的天靈,暗暗道:美色是禍水,我不能毀容,令你這麼小就動心,你平凡點吧,再不要吸引貪婪的目光!
穿越女忽然感到有潺潺清流入體,來不及感應便昏沉過去。
到她醒來時,已經是堡中雞鳴頭遍。打眼一看,何成生靠在榻邊,燈光照在那張迷人的臉上,半明半暗格外惹人。她伸出小手觸了觸,何成生沒像往常一樣立醒,欲要深入,到底不敢,欲要放棄,又心火燎燎,於是四顧張望分散注意力。
忽地,她心一突——案几上有燃盡的香灰,殘留的清香味好熟悉!對了,在呆帥帥買回我的那天為我洗澡時點過這種香,我迷糊過去了。他替我治背上鞭傷時還點過一回,又把我搞得迷迷糊糊。難道這是雞鳴五穀返魂香之類的東西?
穿越女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要曉得上官世家是武林世家!
次日等到帥帥出門,她趕緊開始搜索行動。何成生對養女沒啥防範,很容易給穿越女在抽屜中搜了出來。
穿越女心亂跳,想拿一枝做試驗,末了還是沒動:俺的帥帥肯定很留意這玩意,等下手的時候再點。如果不是,沒把帥帥迷倒,俺胡扯一通就掩飾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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