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該死的陰魂不散的傢伙,你跟著我們究竟想幹什麼?」憐生扯下了面紗,直接用唇語說道,她不想通過手語表達,更不想讓西門無痕把她的意思變了味。
男子看著蠕動的雙唇,憤怒的眼神,以及那狠狠的揪住自己衣領的手,雖然一時間還看不懂她的唇語,但是看神態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麼揪著領子過。
奇怪他怎麼不生氣,怎麼沒有把她扔出去,沒有把她的手砍下來?
「三妹,冷靜,冷靜。」西門無痕小心的勸說到,眼睛卻看著男子那看不出情緒來的臉龐,就怕他會對憐生不利。
「她剛才說什麼?」男子轉首問道,雖然他想自己揣測這意思,但是卻無能為力,因為她說的太快,雖然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但是他就是想知道。
「額」西門無痕並沒有看見,當然不知道憐生剛才說了什麼,只能尷尬的看向憐生。
狠狠的鬆開手,懶得理他,現在想罵她都沒有心情了,就像和聾子說話一樣,沒意思。
她好煩,真的好煩,她快被煩死了,她要怎麼辦?
她的頭就像要炸了一樣,她每天都在想,都在思考該怎麼做?
她是不是該收集關於他的點點滴滴,關於北昭的所有消息,做到胸有成竹,才能更好的想出對策。
可是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聯了。
她該怎麼辦?
熟記於胸的佛經也失去了效用,不管她怎麼念,怎麼想,還是靜不下心來。
本來就夠煩了,加上這總是像陰魂一樣的人,她就更火大了。
「抱歉,三妹心情不好,請見諒。」西門無痕只能對沒有得到解答,有點像被拋棄了的,雙眼冒火的男子道歉到。
「閃開」男子陰戾的說道,人已經向憐生走去。
之前他不生氣,可不代表他脾氣好,他現在生氣了,因為這個女人居然如此的無視他的存在。
「這位公子,請見諒,舍妹心情不好,您大人大量不同她一般見識。」西門無痕擋在了憐生的身前,無奈的陪著笑臉。
這事本來就是憐生衝動,就算人家有意跟蹤,沒有什麼緣由,他們怎麼去質問人家啊,她剛剛還那麼衝動。
再說了,如果真要動手,人家人多啊,一個不好,他不敢保證能保護她周全啊。
練武之人一看就大概知道對方的底細,這男子可不好惹。
「你叫什麼名字,你剛才說了什麼?」男子越過他的身影看著坐在地上煩躁不安的憐生問答。
他平生以來從未被一個女人這麼無視過,當然也從未有過一個女人這麼吸引他的注意力,當然她那容貌在他看來給他端茶都不配,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無顏女,居然無視他。
煩不勝煩的憐生起身,繞過西門無痕,直面男子。
扭頭,眼神示意西門無痕解說。
「你是不是喜歡我,不,愛上我了,一直這麼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們,如果不是,那麼你就是愛上我大哥了,你如果真想追求他,你可以直接表白,不用這麼跟著,你這個行為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越說,西門無痕的話語越遲疑,憐生在說什麼啊?
「三妹,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走我們的,他走他的,相安無事就行了。」西門無痕暗叫糟糕,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知道三妹的膽子不小,可是卻沒有想到三妹這麼的大膽啊。
她這話不就懷疑人家有斷袖之癖嗎?
是男人誰受得了啊!
只希望對方不要大動干戈才好,要不,今天這事可真善了不了了。
「你放心,我對男人不感興趣,雖然令兄確實秀色可餐;至於你……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的收留你,給我當個丫頭,我這次出來急,也沒帶個女人,用你也好,不會說話,就不用擔心你會洩露我的秘密,也不用擔心你會偷聽,至於你那臉蛋,我也不用擔心,睡著了還有個女人偷偷的爬上我的床,我對醜女人沒興致。」卻沒有想到,男子口中吐出的話語更讓西門無痕驚詫,這說話可是一個比一個毒啊,不過聽在耳裡終究不舒服啊,憐生可是他的寶貝妹子,哪能讓別人這麼糟踐啊。
要說憐生這輩子從未失控過的情緒,這一刻卻有著失控的勢頭。
聽到這話,憐生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冷靜,冷靜的像沒事人一樣。
「閣下這話說的過了吧?」西門無痕冷聲警告到,卻只見憐生突然展顏一笑,緩緩的抬頭看著男子,手也慢慢的滑上了男子的喉結處。
媚眼如絲,溫潤的手輕輕的順著脖頸環繞到男子的後腦勺,五指插進男子的頭髮裡,緩緩用力,踮起腳尖,仰頭注視著男子,雙唇微啟,男子的頭也順著她的力道緩緩的接近她,直到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雙唇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彼此的張力,炙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噴灑在彼此的臉上,放在男子頭後的手指不規矩的在男子的耳部如蜻蜓點水般點觸著,雙眼柔媚的看著那狂傲的眸子,粉捨微微吐露,手指下的身體炙熱緊繃,雙眼發赤,憐生突然面色一整,倏然抽離,譏笑的看著他。
他有感覺了,並且來的那麼的快速和猛烈。
而男子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她的誘惑下居然潰不成軍,看著她譏笑的眼神,他不感憤怒,反而感到一種失落,那一股圍繞著他的溫暖和激越在她抽身的那一刻瞬間抽離,讓他倍感空虛。
緩緩壓下驟然升起的衝動,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一股狂暴的氣息瞬間瀰漫開來。
西門無痕一把拉過憐生,把她隱於身後,全身戒備的看著男子。
其實現在的他多少有些理解和同情男子,但是誰叫他和憐生較勁呢。
幸好他們是她的哥哥,雖然她也整過他們,但是和今天的想必,都太小意思了,憐生已經很給面子了。
而他也算是第二次見到了爆發的憐生是什麼樣子的,之前的火辣狂舞已經讓們瞠目結舌了,今天的曖昧誘惑,更讓他開了眼界,經驗告訴他,憐生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
她只是在隱忍,可是一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就不知道憐生的底線在哪裡?
不過也奇怪,這男子沒說話,也沒多看她一眼,她怎麼就那麼討厭他啊?
作為男人,他真的很同情眼前的男子。
可是根據立場,他卻只能保護好自己的寶貝妹子。
「女人,今天的一切,我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不是警告,不是威脅,而是告知。
一字一字的吐出口,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倏然轉身,蒼然離去。
而看著那遠去的似乎有些受傷的背影,憐生這才感到一絲後悔,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想想,其實他也沒怎麼招惹他,怪就怪她的心情太煩,看什麼都覺得煩吧。
哎!
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後悔有什麼用啊。
多麼驕傲的小屁孩啊,被她給戲弄了,自尊心肯定受打擊了。
在想到他臨走時留下的話,她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了。
啊!
她快發瘋了,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是了吧。
越是煩,越是容易情緒失控,越是容易闖禍,她究竟是怎麼了?
「三妹,你剛才……」西門無痕看著威脅離開了,這才轉身看著頹喪的憐生,開口說道,可是開口了,卻不知道怎麼形容。
「大哥,我好煩,真的好煩。」憐生頹然的坐在地上,抓撓著腦袋,一頭黑髮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可是那眼中的迷茫卻讓西門無痕感到心疼。
「傻丫頭,是不是為二哥擔心?」西門無痕看著這樣的憐生,只能歎息。
她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她可以無憂無慮的緊鎖心門的,刻意的無視所有的生活著,可是她卻無法真正的做到,她會擔心他們,會想起從前的種種,會為那些逝去的人而感到內疚和自責。
她的心事太重,可是她又沒有訴說的地方,更沒有人能幫她解決,一切只能獨自悶在心裡,自己一個人去承受。
這次冷青峰的離開,她也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了吧?
她也該猜想到會發生的情況了吧?
她那麼聰明,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舉一反三,她就能大概知道所有的一切,而這次帶她走,即使條件在苦,旅途再累,她都沒有哼過一聲,一直咬牙堅持著。
就算當她下馬時,她的雙腿已經鬥得邁不開腳,就算累極了睡去,她的輕微的動彈都會讓她皺起眉頭,發出痛呼。
搖搖頭,埋下的頭沒有抬起,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著。
直到蜷縮的身體微微顫動,地上的灰塵漸漸潮濕,西門無痕只能悄悄的走到門口,靜靜的陪著她,讓她好好的宣洩一下心中的苦悶。
可是她不管怎麼逃避,她都會作出決定的吧。
只是不知道她會作出什麼決定,因為不管她作出什麼決定,對於她來說,都意味著她要重新捲入那個充滿了算計和陰暗的世界裡。
而那裡,能帶給她的又是什麼?
真的沒有人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