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曲,應該是為了緬懷某個人所做吧!」慕容青青感歎,如此深情的韻律,就是不懂音律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或許是吧!」冷青峰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淡淡的回應。
「大哥,我肚子餓了。」而久久沒有得到果腹之物的飛雪,斂去了所有的思緒和感動,可憐兮兮的看向西門無痕,她可是宿醉的人啊,今天卻只喝了一碗蓮子羹和幾杯茶,越喝她越難受。
「看我都給忘了,大哥馬上讓人準備。」西門無痕起身走出了亭子,心中在為自己的大意疏忽而自責。
看著走出的西門無痕,慕容青青把注意力轉回到了飛雪身上。
而得到的是飛雪微微一笑,雖然看不到,但是從那眸子卻可以看出她的表情來。
「一會讓大哥陪你走走看看,這荷花亭的景色不錯。」飛雪舞動著雙手,冷青峰適時的解說。
「也好,我也是難得出來走走。」慕容青青的話語中有些調皮,這也換來了飛雪的一個柔柔的微笑。
「三妹,一會就好了,保準你吃個飽。」西門無痕邀功似的跑進了亭子,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這裡不止飛雪一個女子,還有一個他名譽上的未婚妻。
「大哥,一會吃飯後,帶青青去走走看看吧,我和二哥就在亭子附近等你們。」飛雪用手語說道,再怎麼說,這人也要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要不感情怎麼培養啊。
「嗯,是應該帶青青到處走走。」西門無痕並沒有決定此決定會有什麼不妥,覺得也是應該的,要不慕容青青大老遠的任重而道遠的前來,也太對不起她了。
「謝謝無痕,謝謝飛雪。」慕容青青這突然改變的稱謂,真讓他們一時間沒有適應,覺得那裡怪怪的,但是卻若無其事的回以一笑。
隨著一聲通報,滿溢香氣的飯菜上來了,飛雪忍不住的深深吸一口那米香的味道,此刻她深刻的體會到了飢腸轆轆的感覺了。
「還喝酒嗎?」冷青峰冷峻的臉說出了冷凝的話,可是卻讓一口米飯哽在飛雪的喉嚨處,嗆得夠嗆。
「二哥,你想謀殺。」飛雪好不容易吞下了飯團,狠狠的瞪了一眼冷青峰,直接用唇語說道。
「哈哈,快吃吧,小酒鬼。」冷青峰只是打了一碗濃香的雞湯放到她面前,寵溺的說道。
「青青,給。」同樣盛了一碗雞湯放到了慕容青青的面前,不過打湯的人是西門無痕。
默默接過湯,沒有道謝,但是眼中的歡喜卻是掩藏不住的,飛雪和冷青峰不著痕跡的交換了視線。
「吃慢點,要不你肚子受不了。」一頓飯在愉悅的氣氛中開動了,時不時有他們幾人的話語聲,但是一直卻沒有聽到飛雪的聲音。
雖然竭力的保持細嚼慢咽的速度,等飛雪放下手中的碗筷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吃的太多,感覺肚子漲漲墜墜的,很不舒服。
眉頭一皺,冷青峰和西門無痕已經知道,她有問題了。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虐待你,多長時間沒給你飯吃呢?嘖嘖。」隨著西門無痕的調侃聲,慕容青青這才發覺飛雪眉頭微皺,好像不舒服。
其實這也是以前留下的毛病,因為藥吃多了,把腸胃給吃壞了,不能餓著,更不能撐著,反正就是餓了要吃,但是不能吃太多,一定要定時定量,並且還要少食多餐。
想想飛雪這條小命保下來不知費了多少工夫,而她自己也克服了多少常人難以理解的痛苦。
不行,她實在受不了了,四顧之下,沒法,只有把頭伸到了靠湖邊的外面,一陣狂嘔,剛才吃的全都出來了。
放縱是有代價的,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酒精的侵蝕,現在終於發作了。
為了不讓面紗弄髒了,飛雪不得不扯下了面紗,在一陣昏天黑地的狂吐之後,終於舒服了,可是卻感覺眼冒金星。
「漱漱口」冷青峰把茶水遞到了她的手裡,擔憂的看著她。
含了一口水進去,才剛喊道舌根,胃部一陣翻湧,飛雪再一次的狂嘔開始了,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吐了,可是卻遏制不住的反胃。
而她的探頭卻引起了另一個亭子的全部注意力,當他們看到那出出進進的頭顱,他們的心也跟著懸起了。
雖然看不清她的容顏,但是那觸目驚心的疤痕卻**的展露在了他們的視線內,除了妙音,其他人都驚呆了。
「真的是她,你們看到了吧,真的是她。」醜陋的疤痕沒有嚇到他們,但是那熟悉的輪廓卻讓梅鶴軒有種欲然欲泣的感覺,深邃的眼神正尋求著同伴們的認可。
「你們是不是忘了和我說什麼了?」周明應該是最為震驚的一個,當他隨著他們擔憂的目光看向那探出的腦袋時,他只感覺腦袋一蒙,眼前一熱。
「我來說吧」妙音公子看著激動不已的梅鶴軒以及隱忍的唐志澤,最後決定自己來說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畢竟他知道的要比他們知道的早,更比他們知道的多。
聽著妙音的闡述,他們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妙音對他們能再次遇到她而並不感到驚訝,那是因為他根本就知道,她沒死。
可是他所說的什麼意思?
她容顏盡毀!
不能言語!
這是他親眼看見的,那麼他不知道的還會有什麼?
難怪,這麼多年來,妙音總有一種哀思之外的痛苦,那是他對她悲慘遭遇的同情和憐惜。
看著她落得如此下場,他卻只能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幫不上忙,用不上力,這感覺,又怎麼讓他去忍受?
可是他卻忍受過來了,整整六年,他卻沒有對他們露出一點口風,這又是什麼樣的毅力?才能讓他坐到守口如瓶。
「她現在好嗎?」梅鶴軒乾澀的問道,一下子接受那麼多的信心,對於他來說是驚喜但是也是一種考驗。
他的心好亂,他只想知道她現在是否安好?
「我只知道,當初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小產了,你們想想她會好嗎?」周明悶悶的坐下了,現在的他即使知道了她就在咫尺,可是他卻有種無顏相見的感覺。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見她,她是主,他是臣的時候,他無力護主。
當她深陷囹圄的時候,他卻無力營救她。
就連知道她不再了,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祭奠她。
而今知道她還活著,他能怎麼做?
或許裝作不知,反而對她是最好的回報吧。
甘甜的美酒此時卻無比的辛辣,整個亭子頓時沉默無語,有的只是濃濃的無奈和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