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馬上嫁給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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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湖粼粼,銀光閃閃,素荷浮幽,清韻高雅,旖旎繞苑的青郁竹林葉葉相撞,唰唰生響,竹墨生香!
亭內,男子墨色勁裝不改,姿態儀然,背挺如松。
對座的女子一身淡綠輕紗迎風飄然,眉宇間慵懶愜意,泉眸含笑,一派祥和。
完顏澈與君子言各自對桌落座,臉色皆上揚著釋然的弧度。
「茶香醇濃,尾喉雖澀卻心甘,讓人回味無窮。」男子低啜茶茗後做出評價,將玉紗杯擱下,對眼前的女子溫雋一笑。
「看不出大將軍也會品茶!」君子言淺笑一揚,為他再倒一杯。
「你忘了嗎?我第一次去溫州,品的第一杯茶就是你為我沏的。」完顏澈眸色一暗,苦笑解釋。
聞言,君子言眸色剎那稍顯怔忡,隨之展顏一笑:「我忘了。」這樣的回答雖然淡漠無情,但是卻也是快刀斬亂麻。
完顏澈聽此,兀自一笑,道:「忘了好,忘了甚好。「這樣,他和她才能真正過去。
「言兒,太奶奶很是想你,你再過不久就要和煞絕去桃花谷,若是方便,可否落住將軍府兩日。」幽黑的潭眸如死水毫無生氣,眸底是他最後的誠乞,是為太奶奶所請,也是為自己最後的殘念所求。
面對完顏澈這樣誠摯的眸光,君子言一陣遲疑,蹙眉不語。
「你——大可放心,我搬來夙王府住兩日便是,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完顏澈心鈍澀一疼,苦笑道。
聞言,君子言泉眸輕顫,熤熤波光閃過幾分複雜,心頭的顧忌被猜中,也不解釋,朝他螓首淺笑:「呆會,我隨夕兒過去。」
「謝謝你!」完顏澈俊容展顏一笑,一向高傲如他,何時因一句話露出這般滿足知足一面。
伸手端向茶杯,想用品茶來摭掩住內心的狂喜,然,顫抖的手卻仍是暴露了自己的狼狽。
匡——水灑一桌,汩汩流下。
「手有些滑。」完顏澈狼狽解釋,瞬間身形一僵,他的手被她握住,指腹傳達著久違的溫熱與滑膩。
「完顏澈,謝謝你!」君子言用帕巾為他輕輕擦拭,抬眸對他一笑,眸中一片澄透真摯,她是真是感激他,如果不是她,也許自己早就死在寒潭。
聞言,完顏澈身形一怔,喉嚨一陣哽咽,顫抖的手想要伸向她的臉,指腹輕顫,在快要撫上時,終究還是屈起收回,薄唇揚起蒼萋的弧度,問道:「言兒,你現在覺得很幸福嗎?」
君子言展顏一笑,輕輕頷首。
完顏澈抽回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見他如此,君子言心頭一陣複雜,再為他倒沏一杯:「丁芊容再不濟也是個可憐的女子,若可以,你就原諒她吧!」
她並非聖母心腸,只是發生了那麼多變故,她對丁芊容不禁生出幾分同情,她不過也是為愛爭取的女子,只不過,她的方式選擇了自私。
聽此,完顏澈笑容驀然一僵,逃開她的眸光,答非所問地冷硬道:「我還有軍務,先告辭了,今晚我會住在夙王府,你隨夕兒過府住兩日。」
見他口氣冷硬,君子言也懶得多言,淡淡螓首:「知道了。」
跨出煙波亭,完顏澈側首欲轉,鷹眸一斂,眸光凝滿不捨,拳緊握,即刻大步流星拐向轉角處,正好與夙煞絕撞個正著。
瞬時,兩人眸色皆是一陣尷尬。
挪揄半晌,完顏澈伸手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僵笑道:「我還有軍務,先告辭了。」
聞言,夙煞絕不禁為自己方纔的偷窺之舉甚感愧疚,朝他僵硬頷首,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起夙孤冷的話,眸光閃過複雜。
突然,君子言腰身一緊,淡淡地雅香襲鼻,清顏嬌容緋紅浮櫻:「你回——」唇上一熱,放大的輪廓讓她兩眸張膛,熟悉的滑膩登堂入口,霸道不失溫柔的索取帶著濃濃的不安。
剎時,君子言心驀一沉,被他的不安侵染心脈,兩眸輕輕閡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帶著安撫地回吻著,這樣的親密傳達著自己對他滿滿的信賴。
夙煞絕渾身輕顫不止,她的吻是如此信賴,如此真實,雙臂一緊,將她的身子緊貼向自已的胸膛,欲將兩人急促跳動的心脈相貼,只有這樣,他才有了與她面對一切阻礙的勇氣。
氣息紛亂,唇舌勾纏,碾轉反側,吐吶灼燙,熏緋了兩人的臉,滾燙了彼此的心,唇齒撕磨,帶著挑逗的溫柔,磨人的渴望。
風輕柔拂面,將兩人的青絲撩起,灼燙的肌膚被深秋的風撩噬著,激起深處陣陣酥麻。
男子厚實修長的手輕棒著她的臉,在彼此呼吸變得愈發急促時分開,額相抵,鼻尖相蹭,四眸脈脈相對,彼此眸中,滿溢著春水柔情。
男子看著在自己侵犯後變得眉宇慵媚,剪眸旖旎迷濛,緋容艷嬈的女子,只覺心頭一陣撩然酥麻。
眸光灼灼,盈滿愛意,那濡濕紅仲的朱唇潤澤嬌嫩,隨著她對自己慵懶淺笑,喘吶微張間形成最致命的罌粟誘惑。
「唔——」君子言輕聲嬌吟,唇再一次被掠奪封住,他的熱情讓她沉淪,他的惶然不安讓她心疼,此時,不想問,只想回以熱情來安撫他的患得患失!
磨人的唇舌勾纏,伴著男子輕快饜足的笑聲,女子酥耳的嬌呤,亭內兩人形成一副香艷的畫作。
嘻戲半刻,夙煞絕攬緊懷中佳人,唇貼在她的額頭說出內心深處最濃烈的渴望:「子言,我好想就這樣抱著你到白髮蒼蒼。」
有時候,他真想拿條繩索將她綁在身邊,讓她哪裡都去不了,只屬於他一人所有。
「那你也得給我個名份啊。」懷中女子溫馴地窩在他的胸前,貼耳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那跳動的心脈醇厚踏實,讓她沉溺。
紅艷的唇輕勾,此時心頭正被甜蜜充斥,不想動,只想這樣靠著心愛之人,任自己的傲氣化作一灘柔水,只供他飲盡。
「那,你馬上嫁給我,可好?」夙煞絕分開兩人,按著她的肩膀與她四眸兩對,屏息問道。
瞬時,君子言剪眸驚膛,稍稍怔仲,一時間竟不知作何回應?
幾個吐吶過去,君子言仍然只是兩眸不眨地看著自己,夙煞絕按住她雙肩的手心已沁出冷汗,每一聲呼吸都帶著磨人的煎熬與焦燥。
直到他再也等不了,攬緊她的腰身急道:「你,你可不許耍賴,如今你君子言可是我夙煞絕的人,再加上我們之前還有白首之約,所以,你非嫁給我不可。」俊容一沉,口氣強硬,霸道的字眼不容人拒絕。
興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緊張,配著霸王的字眼顯得幾分滑稽,君子言忍不住撲哧一笑,笑得夙煞絕一臉莫名到惱羞成怒。
「本王如此認真,你居然笑,哼!」夙煞絕臉色一寒換回尊稱,氣得幾乎當場吐血。
「哈哈——」君子言見他氣得耍起彆扭,第一次見到慍冷沉著的夙親王如此悶騷彆扭,霎時,更是笑得難以抑制,清脆的笑聲如泉露浮萍,清吟悅耳。
若是平時他自然不會生氣,可是場合不對,他怎會不惱!
「你——君子言,你到底還要笑到什麼時候,本王的話就這麼沒有說服力嗎!」夙煞絕俊容一燙,怒吼斥道,胸口被鬱悶堵塞。
然而儘管生氣,心裡卻在反思自己方纔的話到底是哪裡不對,竟惹得她笑得如此沒心沒肺,他堂堂親王,何時受過這種污辱?
這一吼,君子言即刻識趣地用手捂嘴,憋得滿臉通紅,憋得渾身發顫。
「你——哼!」夙煞絕氣得說不出話來,即刻身形一轉,背對著她,眸光帶煞一臉肅殺,後背隱隱生寒,深秋的燥熱瞬時被寒冽的氣流取代。
見狀,君子言也知曉自己有些過份,只是方纔她確實是忍不住,才會笑得放肆,卻忘了場合不對,夙王爺長這麼跟女子『求婚』,結果卻是被當成笑話,相信換作誰也會鬱悶生氣。
待笑意止住,君子言抬肘動動他的手肘,小心翼翼地問道:「真生氣啦?」
夙煞絕冷哼一聲,將臉移右一點,眸底寒氣頓散,夭唇卻揚起淺淺的弧度。
「我錯了,你別生氣嘛!」君子言的臉微微靠近,伸指捏著他的袖口輕搖,軟聲求饒。
剎時,伴著一陣蘭香襲然,那軟膩的聲音兀耳,幽蘭氣息帶著她的吐吶撩噬耳墜,夙煞絕身形一僵,眸色一沉,心中一陣心猿意馬。
不甘不願地微微側首,潭眸脈脈地盯著她,見她蹙著眉頭,一臉坦誠自錯,夙煞絕伸手一環上她纖細的腰身往懷一帶,蹭著她的鼻尖一臉挫敗地問道:「我方纔的話真有那麼好笑?」
他承認自己不會說些讓女子中意的甜言蜜語,可是她也不應該取笑他,讓他這個夙親王好失面子。
看著他一臉郁卒,被那含情脈脈卻滿是憋屈的眼盯得心頭一暖,面色一緋,君子言伸手抬起,撫向他總是微顰的眉梢,為他輕輕撫平,動作細微,盈滿心疼。
男子潭眸輕顫,在她的指腹撫上自己的眉梢時,剛硬的心一片柔軟,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溫柔,他選擇棄械投降,只想自私貪婪地索取她一切柔情。
指腹一移,再到他右頰結痂的淺疤上停留,清顏揚出淺淺一笑,淺笑嫣雅,將他的不安和焦燥驅散。心中只剩一派寧靜,使他不禁閡上雙眸,享受著與她在一起的安逸。
突然,頰疤被溫熱貼附,女子喃喃啟音中攜起一陣幽蘭襲鼻。
霎時,夙煞絕潭眸霍然睜開,與她四眸脈脈相對,她含笑的嬌顏近在尺尺,她的承諾使他眸波瞬時升起一層熱氣,胸腔溢滿暖流,濃郁得化不開。
攬緊她纖細腰身的手一緊,在她的素額印上一吻,將她的臉按在胸膛,幽聲道:「子言,如果我的生命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我夙煞絕要怎麼做才能找回以前的那個我,嗯?」泉吟般清潤的聲線帶著惶然與執著。
「那就永遠別放開我,也別把我推開,失去你的生命我已經嘗過,不願再試。那種絕望能將你的身心吞噬,讓你看不到任何一絲光亮,所以,我不會離開你,因為我捨不得你受那樣的苦。
而我,所要求的並不多,只希望可以與你相守到白髮蒼蒼,即使我老到走不到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待我。『落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願求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說到最後,君子言聲線哽咽,紅唇淺揚,那是喜極而泣的幸福。
瞬時,夙煞絕心頭似被人用石鍾狠狠一敲,痛得鬱抑窒息,雙臂用力收緊,幾乎與她骨血相融貼合。
這樣的渴望濃烈極致,聲線乾涸,男子夭笑絕然:「當然,我夙煞絕寧死,也不會將你推開,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變變慢老。」
君子言喃喃輕應,安心地靠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當聽到最後四個字『慢慢變老』時,唇揚起幸福的弧度。
察覺到她均勻的吐吶聲,夙煞絕低眸凝視著她的臉,潭眸浮熱,熱淚滑頰滑落,滴墜在她的嘴角。
「子言,不管我們將會遇到多少阻礙,多少困難,我都不會棄你不顧,將你推開。」手撫在她恬睡的清顏,潭眸閃過一抹寒冽的精芒。
*
夜,很深,如潑黑一般壓抑!
「醉情蠱?」完顏澈鷹眸一膛,滿是震驚,顯然被夙煞絕的話嚇到。
男子潭眸一閃淒苦,螓首回道:「是夙孤冷親口告知我的,再過三天就是中秋佳節月圓之夜,我不希望子言蠱毒發作,所以——你要幫我。」腔調強硬,不容人拒絕!
夙煞絕眸中的淒苦刺痛了他的雙眼,使完顏澈心頭五味雜陳,猶豫不決。
不可否認,當他聽到言兒身上的蠱若不解便一輩子都離不開他時,他心裡閃過竊喜,幾近顛狂,可是——
當他看到夙煞絕近乎絕望哀乞地求他幫他時,那些竊喜瞬時轟然倒塌,不堪一擊!
想起言兒如今的笑容,再看著夙煞絕此時的淒楚,他心如刀剜,猶豫不決!
片刻後,他最終還是無法自私,螓首道:「你要我如何做?總不能要我每到月圓之夜就和她交——歡吧!」若真用這種方法,他難以把持,只會更加沉溺!
「自然不是,你休要胡言。」夙煞絕不禁失聲斥吼,面容一寒,眸光狠冽。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完顏澈蹙眉。
「用你的血引化醉情蠱!」一道寒潤的聲線入耳,直透心脈!
完顏澈與夙煞絕聞聲望去,兩人皆是一驚一喜!
只見月夜下,數步外,男子白衣如仙,煙發如霧!
完顏澈當看清那人面貌時,鷹眸睜瞠,滿是震驚,唇縫迸出三字:「夙,夙尊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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