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衝出槍口,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啪一聲射中了一個人的胸膛。像三年前救駱舞一樣,司徒藍諾毅然擋在了司徒莫的面前。可是,胸膛被穿透的那個人,並不是他,而是卓忘宣!
「宣!」喉嚨口,一滾熱浪,駱舞看著擋在司徒藍諾面前的卓忘宣,驚恐的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三年不會講話的她,突然從嘴裡冒出了他的名字。這一聲叫喊,沙啞,撕心裂肺,驚天動地!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為什麼要阻止她殺司徒莫?!
這是致命的一擊,不偏不斜射中了他的心臟。
「快叫救護車!」伯爵夫人如夢初醒,急忙對手下的人吼。看著卓忘宣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他倒在司徒藍諾的懷中,氣息漸漸虛弱,一隻手卻死死地拽住他的手,嘴唇一張一合,發出細微的聲音。
紫眸一陣濕潤,他緊緊握住卓忘宣逐漸冰冷的手,將耳朵湊近他儘是鮮血的唇畔。
「諾,小舞的幸福就交給你了……」他咯出一口血,卻笑著對他說,「我堅信自己給小舞的愛絕對不比你少,可是……可是愛如果太卑微了,就最終得不到幸福,所以我放棄了,你要好好愛小舞,像以前一樣……」
駱舞就連走進卓忘宣的力氣都沒有了,喉嚨一熱,她又一次嘔出濃稠的鮮血。這是三年前留下的後遺症,只要她精神壓力一大,脆弱的血管就會爆裂。
四周的聲音,在她耳邊漸漸消失,她只感覺到自己跪在了地上,血不斷從口中咯出。抬頭看著卓忘宣,他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笑了,笑著笑著就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眼皮一瞬一瞬,然後重重地覆蓋住了那雙濕潤的黑色眸子。光線,一下子消失了,她哭泣的臉,和顫抖的身體,隨著那光線一下子消失了。他的世界,結束了。
「小舞,我愛你……」這是他最後的話,那麼沉重地,一下一下捶在駱舞的心口上。
「卓忘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好像發瘋了似的,聲音一下子從喉嚨中爆發出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悲傷。這一聲,讓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也使他咯血咯得更加厲害。
「我要的不是這種結果……」她倒在冰冷的地上,眼淚和鮮血混在一起,她蜷縮成一團,身體冰冷得如同死屍一般。
餐廳裡,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所有人都盯著悲痛欲絕的駱舞,沒有言語,只有眼神中透露著濃烈的無可奈何。
第二天中午,她被噩夢驚醒。從病床上坐起來,全身顫抖。安靜的病房裡,司徒藍諾轉身看著她,眼神中極盡複雜。再怎麼說,卓忘宣確實是死在她手中的。
他回憶不起來,只聽木雲流說過以前的事情,駱舞的仇恨,他並不能深刻體會。但從昨晚發生的事情上看,他看清楚了,她確實恨透了司徒莫。那樣奮不顧身,那樣徹頭徹尾地,想要奪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