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呀。」夭夭靠在即墨珙的懷中,如瀑的長髮傾瀉肩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已經三天了。」
「這幾日,夭夭開心嗎?」即墨珙撫著她的長髮,眸中溢出似水的柔情。
「開心。」夭夭想了想,對上他溫柔的眸,「幸福。」
「以後,我會讓夭夭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的。」即墨珙握緊她的手。
「嗯。」夭夭用力的點頭。
即墨珙催促道:「夭夭,早點睡吧。」
這幾日來,她每天張羅著為他做飯,裁衣,漿洗,凡是關於他的一切,她都要親自動手。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做起這些活來,竟然一點都不含糊,一次不成,就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他知道,她不僅僅是在用手,更是在用心,為他做一個妻子應該做得事情
他幾次阻止不成,也只得由著她,他能做得,只是催促她休息,他生怕累壞了她。
睡吧,過了今夜,所以的夢都該醒了,過了今夜,你便會恨我了吧。
夭夭哀傷的望著即墨珙熟睡中的臉。
忍不住抬手,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樑,完美的薄唇嘴巴,在她的指尖,一一的滑過,她多想,將他的面容刻進她的心裡。
即墨珙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好像覺察到她的觸碰。
夭夭收回手,眸中是深不見底的悲痛,今晚再不走,就更加的走不掉了,既然她不能陪他到白頭,那麼就讓他,恨她吧。只有這樣,他或許才會接納,別的人,來陪他走一生。
她的手中聚攏起一團粉色的光,覆在他的臉上,他睡得更沉了。
她起身,留戀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個吻。
下床,出門,一步一回頭。
終於,門在她的身後闔上,阻斷了她交纏眷戀的眼神。
她的淚,撲撲索索的落下,每走一步,就是在她的心頭劃上一刀。
她沒有留意到,她的淚,落在地上,變成顆顆血紅的珠子,與那日在地牢中的紅淚,一模一樣。
翌日。
即墨珙起身,沒有看到懷中的人兒。
「夭夭。」他叫,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
「夭夭快出來,不要調皮了。」他到處尋找著,門後面,簾子裡,再也見不到那個粉紅的身影。
「夭夭。」即墨珙發瘋的喊。
壓在茶碗下的一張紙映入他的眼簾,他顫抖著拿起那張紙,
「王爺,夭夭已嫁與虎王為妃,已是有夫之婦之身,感謝王爺兩次捨身相救,夭夭無以回報,唯盼來生,還能遇上你。請原諒我不能做你的妻子,這幾日,我留戀凡間,只因想與你了斷前事,從此以後兩相忘,請王爺,另覓意中人。」
「彭」的一聲,即墨珙手邊的桌子被擊碎,手中的紙,一片一片的在空中飛散,好像翩然的白蝶,為他們的愛情跳出最後的舞蹈。
白虎等人聞聲趕來,被即墨珙一掌擊出門外。
「哈哈!」即墨珙仰天狂笑,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已嫁與虎王為妃,你留戀凡間,只因想與我了斷前事,你我從此兩相忘!
她的話就好想尖利的釘子,一根一根的插在他的心口上。
好,你要做什麼虎王的妃子,你就去做吧!你是尊貴的魔族公主,我只是一屆凡胎,我配不上你!
他的心口,陣陣扯痛,身子踉蹌幾下,險些跌倒,另覓意中人,呵呵,本王就覓給你看看!
「寶齊!」即墨珙叫。
寶齊戰戰兢兢的推門進來,低眉垂首,聲音幾乎低不可聞:「王爺有何吩咐?」
「吩咐人去江南,採買姬妾。」即墨珙拳頭緊緊攥起,指間的關節發白。
「王爺。」寶齊有些不確定。
「快去!」即墨珙赤紅著雙眼,怒吼道。
「是。」寶齊瑟縮著退下。
門外的燕兒看著自家王爺瘋狂的模樣,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個傻夭夭,你怎麼又走了呢?你怎麼就那麼狠心,要一再的傷王爺的心。
她看到地上顆顆血紅的珠子,仔細的撿起來,包好。
「追魂,你說我們該去哪兒呢?」夭夭理了理「追魂」脖間的毛髮,問它。
她該去哪裡?這三界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已經決定要離開他,為了他的幸福,不惜讓他恨她,誤解她,可是臨走,還是捨不下,忍不住牽走了他的愛馬「追魂」。一向最認主人的「追魂」竟然任由她牽著,跟她出來。
「淅瀝瀝!」馬兒一陣嘶鳴,前蹄高高揚起。
夭夭一驚,看到前方一大隊的人馬奔馳而來,揚起漫天的塵土。
她慌忙牽起追魂,避讓在一旁。
一隊人從她身旁掠過,
「夭夭。」剛才過去的人突然調轉了馬頭,停在她面前。
她抬頭,看見一身紅衣的夏侯衍正整一臉驚喜的望著她。
「奕王爺。」夭夭詫異,她實在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上了他。
「夭夭你在這是要去哪裡?」夏侯衍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
「我…」夭夭低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要去找即墨兄嗎,我正好也要去皇城,不如我們一道吧,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夏侯衍體貼的邀請她。
「不,我不是去找他。」夭夭慌忙搖頭。
夏侯衍本是聽說即墨珙要成親,特地去皇城道賀的,如今見到夭夭著模樣,心下立刻明白了八九分。
「夭夭,你不是會妖界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問。
那日他聽說夭夭被妖王帶回了妖界,看著即墨珙整日借酒澆愁,他還以為,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覺得這期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他有必要將整個經過好好梳理梳理。
「在妖界會給哥哥添麻煩。」夭夭小聲說。
如果靈澈真的因為要保護她,而度不過這次的天劫,那她,永世都無法原諒自己。
「那夭夭現在準備去哪裡?」
「不知道。」夭夭搖頭。
夏侯衍的目光掃過她已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那不如先跟我回奕王府吧,你一人流落在外不說,還苦了肚子裡的孩子。」
夭夭訕訕的點頭:「好。」
一行人嘩嘩啦啦的調轉馬頭,朝北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