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急道:「別扯淡,烏鴉和狼怎麼能跟人葬在一個棺材裡,那不是作踐人嗎!」
才讓據理力爭道:「周阿哈,你怎麼能這麼說狼和烏鴉呢,其實它們都是騰格裡派來的使者,人死後的靈魂只有通過烏鴉和狼才能進入天堂。」
耗子不服輸道:「是嗎,我問你,你們這兒的人死後怎麼處理的?」
才讓道:「由族長將死者運到狼群出沒的地方。」
耗子雙手一攤道:「就是啊,為什麼烏孫王沒把屍體拉到有狼的地方,讓狼或烏鴉吃掉升天啊?」才讓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我見耗子還要再說,忙制止道:「行了,不同年代,習俗不一樣,我覺得才讓說得有些道理。」
說著我便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兩人會不會是烏孫王的生身父母?古代烏孫人家族間相聚十分遠,一旦有男人死去,留下的女人便過給族中有能力的人,一般由同輩兄弟收留。
假如烏孫王有個年齡較小的叔叔,其父大昆莫難兜靡死後,他的母親便由其叔叔收留,這也是存在可能性的。
我將想法告訴了文靜幾人,文靜首先反對道:「不可能,這倆人的年齡至少相差二十幾歲,據一些史料記載,難兜靡死時,獵驕靡確實是在襁褓中,而且難兜靡就這一個妻子。難兜靡死時也不過二十幾歲,假設這個男的是烏孫王的叔叔的話,那他當時才不過一二歲,根本不可能收留這位大嫂。」
我一想也是,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可如果這樣不可能的話,這兩人是誰呢?可惜剛才沒往棺材裡看一眼,憑空去猜還真是無從去想。
我越想越鬱悶,索性蹲下擺弄地上的兩具屍體,耗子拉回的男屍我還沒仔細看過。這具男屍雖比女屍年輕許多,但身上的皺紋似乎比女屍還多,且更加乾瘦。
這就講不通了,按正常人年齡越大皺紋越多,身體越清瘦,可這具男屍明明是一頭烏髮,為什麼卻比這位老太太還顯老呢?難道這個女的是個替死者,可這麼珍貴的棺木怎麼可能安放替死者?
想來想去又繞了回去,越想越亂,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在我剛打消上一個想法時,腦海中忽然又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兩人不是一同死的呢,假如這個男的早死了幾年十幾年,更或者幾十年,且沒有放在聖陰木棺中,雖有寶穴,身體也會因少量脫水變皺,這不正好解釋了男屍雖年輕卻更顯老的原因嗎!
可就算這樣,也無法猜出兩人身份。
我隨意翻弄著男屍身上的遺物,除了幾個名貴的指環、玉墜兒,也沒有其他東西,但仍不死心,在其身上搜摸,突然感覺胸口上面有個硬硬的突起。
忙解開衣扣看個究竟,原來是個黑鷹形掛墜,鷹頭上的黑毛倒立,眼睛顯紅色,十分威武。
我記得在哪見過,是不是在地攤上見的,我也不敢肯定了,才讓突然叫道:「齊阿哈,這個鷹符和亞夫人宮中的很相似!」
我忙道:「亞夫人宮中,你在哪見的?」
才讓擺手道:「是亞夫人宮中的那幅畫上,那人也帶著這樣的鷹符。」
我突然想了起來,亞夫人牆上正貼著一張人像,胸前也掛著同樣的鷹符,當時還推論了一番,認為此人正是烏孫王的父親……
我突然一下明白了過來,忙對眾人說:「我知道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烏孫王的生身父母!」
文靜幾人大惑不解,我接著說道:「才讓,文小姐你們說的對,大昆莫難兜靡確實英年早逝,正是死在與大月氏的那場決戰中,難兜靡被劍刺中左胸,當場死亡,但屍身卻被烏孫人一直存留著,直到烏孫王的母親死後,烏孫王也剛好找到聖陰木,正好把兩人合葬在一起。因為難兜靡比其妻早死二三十年,雖葬在寶穴之中,仍免不了屍體發生少量脫水,所以這具男屍雖從頭髮上看還很年輕,但皮膚卻已和其妻差不多了。」
我說完,大伙這才恍然大悟。才讓大喜道:「既然已經知道這兩人的身份,是不是不用再開棺了?」
文靜道:「這既然不是烏孫王的棺材,自然不會有鳳鳴石,可我怕裡面會有丘叔要的太陰天符!」
騰子道:「咱們找到烏孫王看有沒有,或許會在那兒,實在不行咱們再回來取。」
文靜拒絕道:「『古墓行,難回頭』這句話你還沒聽說過?古墓中能全身而退已經不易,怎能再走回頭路,再說咱們盜鳳鳴石,使原本就已龍氣喪盡的古墓雪上加霜,會發生咱們意想不到的事,說不定永遠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