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這一叫,一下把大伙從個人的無限遐想中拉了回來。
文靜吆喝了一聲,大伙便一起動手推了起來。這口黑棺是鉚合在一起的,採用抽拉方式打開。我們六人,三人一邊,連吃奶的勁都用了出來,可棺蓋紋絲不動。
騰子道:「是不是在暗處砸有鉚釘啊?」
我說:「不會!像這樣的極品棺木,講究的就是個自然接合,不要任何其他材料的介入。咱們推不開,就是因為它太重了。」
耗子急道:「咱們還是把箍著棺蓋的這兩邊砍了去!」
才讓忙阻攔道:「別別別,這麼珍貴的木材砍了多可惜,我看咱們還是再試一次。」
我也不捨的毀了它,便對耗子說:「咱再試一次說不定就打開了,還是別毀的好。」
文靜拿出工兵鏟道:「你們推,我在後面砸,能推動第一下,後面就輕鬆了。」
我們便按照文靜的主意,耗子一邊喊著口號,文靜也配合著耗子的口號對著棺蓋後緣砸,推了有五六下,突然「吱」的一聲,棺蓋挫開了一條縫,大夥一陣大喜,忙一鼓作氣,繼續干,耗子的喊聲也洪亮了起來。
喊了這麼四五聲,我突然感覺不大對勁,耗子每發出一次粗重的吆喝聲時,似乎還夾雜著一個聲音,只是每次都是這麼短暫的一瞬間,實在聽不出是什麼聲音。
文靜似乎也覺出了異樣,耗子每次喊時,不再配合著砸,只是站著聽。
耗子又喊了兩聲見文靜只站著不動,便問道:「文小姐,你幹嗎呢?」
文靜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聽,有聲音!」大伙急忙安靜下來,靜心細聽。接著便有一種噹噹的鐵杖敲擊石階的聲音,正是從我們下來的石階高處傳來。
這聲音不是十分連貫,一下敲完,要再頓一頓才能聽到第二下,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拄鐵拐的老人或是拄拐的瘸子,正從台階上走下來。
我斜眼看了下文靜,見她聽得十分認真,我開始懷疑,耗子吆喝時她聽的聲音是不是和我聽到的一樣,雖然我聽不出那是什麼聲音,但可以斷定絕不是這個聲音,難道一種聲音,我和文靜聽到的還不一樣?
可話又說回來,為何耗子一停,那種聲音就再也沒發出過?
突然「匡當」一聲,響的我心裡猛的一陣哆嗦,才讓一下藏到了我背後,文靜顫抖著聲音道:「這…這是什麼?」
木頭的臉色都變了,籐子慌的沒了主意:「咱們怎麼辦?」
我說:「咱們別站在這兒,先躲到棺後,看清楚再說。」
看來我說的正是大家的心意,話還沒說完,都滅了手電,藏在了棺後。
「當當」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我一想,若是滅了手電,這裡面一片漆黑,怎能看到,可要是一亮手電,不就暴露了目標。
突然靈機一動想到個主意,鼓了鼓膽量,拿著一隻狼眼手電跑到了石階下,找了基座把手電筒打開斜放在上面,手電的光正好平行的照上台階。
放好後,我三步並作一步的跑了回來,越跑越害怕,越害怕越覺得身後有東西跟著。直到了棺材後面才有了點安全感。
隨著「當當」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十二隻眼睛緊緊盯著的光柱,不一會光柱下終於出現了恐怖的畫面,最先進入光線的是一根紅色的枴杖和一條腿,另一條腿沒了小腿,膝關節下掛著幾塊沒有掉的爛肉,走一步晃三下,真讓人疼的慌。
騰子實在憋不住了,端起槍便要打,被木頭按下了,木頭從不管這種閒事,看來也恐懼到了一定程度。
漸漸的整個人都出現在了手電筒的光照下,爛的看不出模樣的衣服上扛著一個滿是血的腦袋,更恐怖的是左眼還在外面耷拉著,在胸前晃來晃去,鼻樑上還架著副黑框眼鏡,竟…竟然是醉仙!!
文靜「啊」的一聲,起身便要去見醉仙,我忙將她拉了回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讓她接著往下看。
文靜不知何意,雖然滿腹狐疑,卻也不敢出聲。剛才隨同文靜一塊站起來的騰子又被木頭按了下去。
醉仙好像對光線一點也不感興趣,下了台階徑直向平台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