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文靜暫時沒什麼危險,等到瞄準後才放了一梭子,豈知這物竟如此皮糙肉厚,說子彈打過去都拐彎那是有點誇張,可我這一梭子過去,只是讓它叫了兩聲,除了把它引了過來,沒見其它的實際效果。我突然記了起來,獵熊的人一般都打前心,便趁向這撲來之機,十幾發子彈應聲而出,愣是沒打中。這廝比我想的要聰明的多,竟會擋搶。暗道:「糟糕!這廝急了,東北老林人有句老話叫,不怕熊壯,就怕熊急!熊要是急眼了,那可真到了你不弄死它他弄死你的份兒了!」
這廝的兩隻大熊掌在胸脯猛拍了一陣子,一聲怒吼向這邊撲來,那邊文靜衝我大喊道:「快往樹多的地方跑!」我轉身鑽入側面的密林中,這時耗子幾人也趕了過來,眾槍齊發愣是每一個人打中要害,耗子全是對著頭部打,全被這廝用胳膊擋住了。不過猛歸猛,終究逃不過個血肉之軀,槍子兒吃多了,照樣完蛋。經過九個人的狂轟濫炸,只聽轟的一聲突然倒下了,我奇道:這玩意兒,也他媽完得太快了,剛才還這麼生猛,怎麼說完蛋就完蛋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耗子罵了句,端著槍跑了過去,看來是要來次鞭屍行動。才讓忙大喊道:「別過去,它裝死!」可為時已晚,耗子一個跳躍站到了棕熊身上,剛要開槍,突然棕熊右臂猛然抬起,一推一按,緊接一個迅速起身,將耗子壓在了下面,張口便要啃,這一突然變故來的太快,等我端起槍射擊時已經來不及,眼見耗子將成為這廝的口中餐,一種絕望之情,嗡的一下衝向心頭。突然「彭」的一聲槍響,巨熊應聲倒地,我不禁一陣狂喜,急忙衝了過去,把耗子拉了出來,這小子都在閻王殿前打了一個轉了,還嘴硬:「媽的,差點老子就把它廢了,下次再讓我看到它的同夥,一個不留,統統幹掉!」
剛才拿槍正是文靜開得,原來她一直跟在後面,那廝把耗子按住時,背對著我們,卻正好面對著文靜,就此被文靜一扣扳機,當即放倒。耗子對文靜自是一番感激,搶過我的工兵鏟,對著棕熊的面部一陣狂拍,直至砍得沒了個熊樣才拉倒。這幾個爺們沒讓熊傷著,卻是給凍得夠嗆,忙把剛才沒穿完的衣服加上。
大家稍微收拾一下後,又繼續沿著山腰,轉向了另一面。才讓向我們介紹說,這座雪山另一面是哈薩克斯坦,不過因為這幾年中哈關係的改善,國界限線天山上已基本沒了哨卡。進入雪線不久,便改變了方向,沿著山腰向山後側走去。進入雪線深處後,才讓開始反覆強調大家給槍上保險,以免走火引起雪崩。不過還是有個傢伙的槍走火了,大家一下釘在了雪中,連氣都不敢大喘一下,過了五六分鐘,一直都無動靜,大伙才敢喘口粗氣。走火的這傢伙叫李世暈,是隊醫,瘦瘦高高的,戴著副黑框眼鏡,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別人都稱他叫醉仙,因為此人酒量甚大,而且名字裡帶個暈字。
才讓像發怒的公牛一樣瞪著他,眾怒之下這廝只說一句話:「對不起,我忘上保險了!」耗子當場便要用軍刀解剖了他。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醉仙的醫術還是很高名的。剛才還幸虧他,不然這樹耙子咬了豈能這麼快就好。
第二日中午才繞到雪山背後,眼前的視野登時開闊起來,數座山峰參差交錯之間夾著三道蜿蜒的山谷,文靜道:「齊先生,我們該走哪條山谷?」我望著北邊那條說道:「北邊這條山谷的盡頭有一座奇大的雪峰,也就是當地人稱的青烏山,蒼勁雄偉,軒昂挺拔。峰後的餘脈,起伏不定,蜿蜒曲折,綿綿不絕。兩側數十座小峰簇擁相向,大有群龍之首之勢,此山南面便是一處寶穴。咱們就走北面這條到那座主峰下。」雖是頭一次實地觀山,我還是十分自信的。大家休息了一下,才讓又調整了一下隊伍,便往谷地進發。
山背面雖然雪層更厚,卻有著密密的青松,走起來還是比較容易。不到半日便來到谷底,耗子緊隨才讓下到谷底,腳剛一碰地,便噗溜一下滑進雪窩中,沒了影。只留下一個腰粗的雪洞。我喊了幾聲沒有回答,忙跳了下去。這一下來才知道,腳下是斜面的冰層,身子向後一仰,也鑽進了雪層中,跟耗子走的卻不是同一條道,滑進雪層的最後一瞥,我看到才讓和文靜也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