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主,是女王,他是她的僕人,騎士。
所以他總要站在她身前身後替她出頭,再為她收拾爛攤子,對此,南宮珞樂此不疲。
南宮珞剛剛把自己的鞋脫掉走到客廳裡,就聽見二樓上面砰砰作響,混雜著刺耳的鋼琴聲,他疑惑著順著樓梯也爬了上去。
樓上的景象,讓南宮珞頓時目瞪口呆——
楚佳文揮舞著木質的鋼琴凳子瘋狂地砸著他收藏了多年的上好鋼琴!琴鍵子在她劇烈的襲擊下尖聲厲叫,刺得南宮珞皺著眉走上前攔她。
「文文,你這是要幹嘛呀?」
有些鍵子已經被砸落在地,光滑的琴蓋子被劃了n道口子,而佳文氣喘吁吁地停下襲擊,轉頭看著南宮珞:「心疼嗎?是捨不得貴重的鋼琴,還是捨不得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她的雙眸中忽然之間沁滿了傷痛,這讓南宮珞始料未及。
他走上前伸手想問她怎麼了,卻被佳文偏頭躲開了。
「文文,你怎麼了?」他急急地說著,心底忽然開始慌亂起來:「莫說一架鋼琴,如果你喜歡,就算把這棟樓給炸了,我也會站在你身後力挺你。但是,文文,我覺得你現在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你氣的,不是這無辜的鋼琴,對嗎?」
南宮珞隱約嗅到了一股酸味,他看到佳文頹然下垂的瘦削肩膀,略微地顫抖著。
「是的,這鋼琴是無辜的。」她抬起頭來,眼底已然沁滿了淚水,她微微一眨,那眼淚就潸然而下,看得南宮珞心都被揪疼了。
「珞,你知道我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她抽抽搭搭放下了凳子又抬頭看他:「到今天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
「文文,你還在生我的氣?」南宮珞思來想去,只能得到這個答案,楚佳文卻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我的心裡有塊疙瘩,如果解不開,我就永遠無法安心呆在你身邊的。」
她想起初識他的時候,她不小心碰了這鋼琴,他差一點把她給吃了。她想起那天雨夜他抱著釋墨萱上樓,把她一個人丟在原地。她想起他結婚那天釋墨萱對她說過的話……
一切的一切,到今天為止她都無法釋然。歸根結底,她糾結的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她。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想不開跳海自殺嗎?」楚佳文忽然覺得用力過猛渾身都沒了力氣,她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抱著自己的雙腿。這樣才能讓她覺得有安全感。
「如果僅僅是你和郁雅結婚了,我還沒有脆弱到去自殺的程度。」她抬眼,看南宮珞一臉的茫然與凝重:「從禮堂裡被趕出來後,釋墨萱找到了我。她跟我說,你接近我的一切動機都歸結於你愛她。因為我礙了釋墨萱和古暮彥的好事,所以你才犧牲自我來勾引我。」
「什麼?她找過你?還這麼跟你說的?」
南宮珞顯然對此毫不知情,他張大了嘴想繼續說什麼,楚佳文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個人絮絮地說著:「我知道釋墨萱對於你來說是特別的,但是我無法大度地忽略你們之間的事,事到如今過去的傷往我不想再追究,珞,我只要你告訴我,現在,就是此刻,在你心裡我和釋墨萱誰更重要?」
「我說,我的小丫頭,你都想了些什麼啊?」南宮珞哭笑不得,他焦急地蹲在她面前捧起佳文的臉,讓她和自己對視著:「我和釋墨萱,早在分手的那一天就徹底結束了。初戀不懂愛,但是確實會讓人難以忘懷的。所以後來她遇到苦難來找我,我是無法視而不見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我還愛她,」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真的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佳文看。
「我南宮珞長這麼大,沒勉強自己做過什麼事。要我為了釋墨萱的幸福而接近你,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佳文,我愛你,所以才想靠近你,想擁有你,想和你成為最最親密的愛人。這一點就算到世界末日那一天也不會改,它比萬有引力定律還要確鑿無誤。」
南宮珞越說越激動,他抓住佳文的肩膀搖啊搖:「佳文,你看著我,你看看我,用心,用你的心想想,如果一個男人不愛你,他會丟下自尊拋開原則,只為了能讓你開心幸福嗎?有人說你太妖,說你太媚,說你太傲,可是在我看來,這世上最清純的百合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不是因為你完美無缺,只因為我愛你,你便是這世上所有的美景,唯一的美景。」
「佳文,我要你聽著,南宮珞愛楚佳文,未來的事誰都沒資格保證,但是在這一刻,我南宮珞最愛的,唯愛的,就只有你楚佳文一個人,丫頭,聽到了嗎?」
他鎖著她的清眸,真想把她的心牢牢地鎖在自己這裡,誰都無法從他這裡搶走。楚佳文早就被感動得熱淚滾滾了,心中自我束縛而建的堤壩被他的話她的淚瞬間衝垮,決堤。
她不顧一切狠狠地撞進他的懷裡,哇哇大哭,像一個孩子。
也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像個孩子,才能展現出最真實的自己。
如果,這不是愛,又會是什麼呢?
不僅僅是佳文,南宮珞這些天的心結也解開了。他終於明白佳文為何會那麼不能容忍釋墨萱和古暮彥的婚姻,他也明白了她為何會說出那些讓人傷心欲絕的話。
楚佳文最後是哭睡在南宮珞的懷裡的,他沒有制止她流眼淚,因為他覺得她憋得已經夠久了,他允許她在自己的懷裡發洩一切情緒,喜怒哀樂,他都感謝上蒼給他這個機會欣賞。
本來是留在公寓裡過夜的,但是他腿上的傷口需要換紗布了,公寓裡沒有準備,所以南宮珞抱著睡著了的人兒出門,下樓,上車,又一路折騰回了南宮別墅。
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吃晚餐的時候,傭人們工作效率還算高,整個別墅裡所有關於郁雅的一切物品都消失不見,彷彿她從沒有在他們的生命裡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