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幾日,很慶幸的,因為錢金的身子一向都很虛弱,所以自生了場大病後,恢復的很緩慢,翠娘也不忍讓她就這麼去露面,不僅怕砸掉了場子,自然還有更擔心她了。
翠娘也為了預防秦艷艷還有其他姑娘率先目睹了錢金的『風采』,於是特意安排了一個院子給錢金住,這更讓秦艷艷氣得咬牙切齒。
錢金待在房裡跟谷兒玩玩鬧鬧的過著小日子,全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別人的肥肉。
「狗兒,我想出去玩。」每天都待在同一個房裡,哪兒也去不得,她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而且她好想哥哥…還有允藍哥哥…她想見他們……
谷兒慌了手腳:「不…不可以啊姑娘,阿娘說,你只能待在這個房裡哪也不准去,不然可要打斷谷兒的腿了啊…」谷兒也算是個膽小且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這幾天下來也沒怎麼發覺錢金的『與眾不同』,只當是她是愛撒嬌的小姐脾氣…
是的,在與錢金相處的這幾天裡,她的撒嬌,她的吵鬧,谷兒都把這些歸類為千金脾氣,認為錢金是落魄的千金小姐罷了。
心裡也蠻同情她的。
而錢金的要求都不過分甚至於幼稚,谷兒都笑笑的一一順了她的意。
「狗兒,只是出去一下下,一下下可以嗎?阿娘不會打狗兒的,我會保護狗兒的……」錢金抓著谷兒的胳膊晃動著,還一臉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她自己不知道漂亮為何意。可是人家谷兒知道啊。
一個大美人對著自己撒嬌外加動作表情全部到位,你能不心動?心動之後你能不行動?
於是,谷兒無可奈何,只好私自答應了錢金的『央求』,偷偷摸摸的帶著錢金走出了屋子,再四處張望確定無人之後,才讓錢金在院子裡玩耍。
而她就待在一旁『放風』。
錢金這兒摸摸,那兒瞧瞧,像隻猴子般的穿梭跳躍在花草叢中。
「谷兒,谷兒,快過來,阿娘找你…」忽然外邊有人大叫。
谷兒生怕自己遲了會被罵,於是急匆匆的就應了聲趕去了,臨走時有點心不在焉的叮囑錢金:「姑娘快進去…」便消失在庭院中。
錢金正趴在石桌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裡的野花。
呃…花花好香…王爺說花花是由種子變來的,種子就是寶寶,呃…她還沒跟王爺要寶寶呢…王爺,王爺,她好想王爺啊…
『砰——』大門被踹開了。
接著便是一連竄的腳步聲亂糟糟的響起。
院裡的房屋的門全數被打開了,可是每一個屋裡頭都空無一人。
秦艷艷沖那些個垂首的小廝和丫頭們罵道:「真是的,這麼點地兒,連個人都找不著,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呃?」
就在這時,錢金拿著一朵沒有了花瓣只剩下花蕊的殘花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無視眾人驚艷加憐惜的目光,探頭探腦的問著:「你們是誰呀?」
秦艷艷瞪大了一雙本是這『勾脂樓』最妖媚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雖然素顏卻是那麼絕色耀眼的人兒,還有她那雙足以迷惑世上所有人的媚眼…
秦艷艷剎時覺得站在這女子面前的自己是那麼的渺小。
其他人也是看著錢金,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可喜劇了。
好一會秦艷艷才回神,找到自己的聲線,重新恢復一個趾高氣昂的模樣,以一副高傲的姿態看著錢金。
「你就是翠娘剛買回來的姑娘?」
說完還走上前去,慢吞吞的繞著錢金走了一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錢金,越看越覺得錢金外表的完美,讓她心裡不是滋味之餘又產生著莫名的恐懼。
她嫉妒錢金的美麗,因為青州這裡的美女確實挺少的,自她當上花魁之後,她一直都很自信自己是青州第一美女,無論是翠娘還是那些客人或是姐妹們那些虛假的恭維還有那些妒火焚燒眼眸,她都很欣然的接受,甚至從不膩味,反倒是更認定自己是最美的那個人。
可沒想到,如今見到了錢金,才知道自己是小巫見大巫。
翠娘這麼窩著她,寵著她,一定是想在某個重要的時候將她捧上花魁的寶座,那麼她秦艷艷就要回到從前的一個平凡小×妓×女,她不要,這樣的花魁生活是那麼的滋潤,她不要回到從前那樣淡而無味的生活,她要這些榮耀,她要這些富貴,她要這些安逸……
所以,此女,絕不能留。
忽的,秦艷艷轉身離去,再沒說一句話,也沒有動錢金一根汗毛,卻是不吭聲的離去。
她的背影依然直挺,就好像她從未低頭,不知該說她是自信,抑或是自負…
錢金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手裡捏著那朵花蕊,看著秦艷艷的背影,只覺背脊一陣發涼,那些個小廝還有丫頭不時回過頭來那透露著憐惜的目光她看不懂,卻能預感自己像是要發生什麼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