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憂不想回答,卻又不好抹了公主的面子,只好無奈的耐心道:「金兒疲累了,便睡著了。」
展新蘭目瞪口呆:「……」。
這也行啊?!可還是馬上又換上一副媚笑的表情。
「既然累了,還不趕緊帶她到寢宮去歇息……」嗓子還是那麼有點大。
這下不用去什麼寢宮休息了,因為錢金已經被吵醒了,小孩子睡得其實比較淺的,本就不似人們所見的那麼沉。
只見錢金皺了皺眉,動了動身子,用伸出手來擦眼睛,才睜開那雙比任何人都要妖媚上百倍的眼睛。
可讓人失望的是,那雙媚眼裡卻是一片潔淨。
眾男看到錢金醒了來,不知為何,心臟都突然加速跳動,眼睛更是控制不住的往錢金的小臉上瞟。
錢金眨了眨眼,小孩子最不爽就是睡覺被吵醒,更可悲的是,錢金有很大的起床氣。
「……」這是皺著眉頭的錢金,只見她窩在錢無憂的懷裡,別著臉,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笑容僵住的展新蘭。
「……」這是展新蘭,她被錢金那雙媚眼電倒了,當她發現那雙眼裡並沒有什麼卻一片純淨的時候,囧了,哪有什麼電力啊……
「……」這是眾人,全數都不悅的看著展新蘭,彷彿她罪大惡極,唯有仙竹除外。
一時無語。
錢金忽道:「大姐姐壞!」
展新蘭的身子一抖,寒的,她感到背後有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冒著怒火盯著自己呢。
可在自己的意中人面前,哪能丟面子啊,雖然覺得錢金有點奇怪,可也不好去探究先,而是做好一個溫柔嫻淑的形象,瞇瞇眼對錢金友善的笑問:「大姐姐哪裡壞了啊?」
果然問得很白癡。
「哥哥說,吵人家睡覺是不禮貌的,尤其是吵金兒睡覺的人,簡直就是罪不可恕。」然後揚起笑臉,沖錢無憂呵呵笑,似在邀功:金兒說得對嗎?!
錢無憂回以一個寵溺的笑。
展新蘭噎語,可還是咬咬牙轉移話題,誰讓自己對他動心了呢,也不好讓他留下不好印象,而且看情形,他似乎挺寵愛這個妹妹的,所以,要得到他的歡喜,只有從他身邊的人開始討好:「呀~吵到金兒,姐姐我真是罪大惡極啊…」
眾人不語,卻在心裡連連附和:對對對…
不過都不敢表示出一點贊同的表情,畢竟要讓展新蘭知道,自己的耳朵還要不要了?
仙竹眼裡妒意一閃即過,走前來,柔聲道:「公主說的這是什麼話呢,公主乃是龍女,豈能這麼說呢,我說啊,皇嫂你也真是,怎麼跟著公主胡說八道呢…」似是善意的嗔怪,但字面的意思卻是錢金沒有禮教。
錢金拍拍錢無憂攬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去理會展新蘭跟仙竹,對錢無憂說著:「哥哥放金兒下來。」
錢無憂應了聲,便將錢金小心翼翼的放回地面。
在那兩個女人眼裡就是錢無憂太寵愛這個妹妹了,而在其他男人的眼裡就變味了。
夏允凡暗暗捏緊拳頭,走上前去,拉過錢金:「金兒睡得可好?」
錢金習慣性的歪著腦袋看著夏允凡,很誠實的回答:「金兒不高興!」
眾男歎道:真是太沒心機了。
不過,這不就是他們喜歡喜歡她的原因嗎?!看過太多的女人為權勢而使勁渾身解數取悅自己,現在遇到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子,而且還老實到要命,這麼純真的女子,恐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除夏允凡外的男子們心道:可惜這大好的人兒被夏允凡娶了去,而且還不好好珍惜,反倒和那個心機女藕斷絲連…
夏允凡抖了抖,誰又在後面用眼神秒殺他啊?!
展新蘭的臉很臭,這個錢金,真是膽大妄為,真以為她傾心她哥,她就真的不敢動她了嗎?就是不需要討錢無憂歡心,只要她在父皇面前說說,不就一道聖旨賜婚簡單了事麼。
哼!
展新蘭面色不善的瞪著嘟著嘴的錢金,竟覺得她可愛,很快又回過神來,哼,都嫁為人妻了,還裝什麼小女子…
俗不知自己也已20大齡了,在這個古代可算是『老姑婆』了,且比錢金大4歲,仗著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不怕嫁不出去。還以為自己是少女呢。
仙竹看出展新蘭對錢金的不滿了,趁機火上加油:「其實二皇嫂也不是有意要給公主你臉色看的…」
展新蘭一聽,怒了,哼,什麼?敢給她堂堂海月王朝的大公主臉色看?真當她的身份是虛的啊?
「來來來,我們女的啊,就到一邊去談事,你們男子就留在這說你們的事吧!」展新蘭語氣不悅的對錢金說著,一邊還粗魯的抓著錢金纖細手臂大力將她拉離夏允凡的身邊。
錢金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撞倒自己,展新蘭馬上放開手閃開,離錢金較近些的展信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錢金的雙肩,微微用力,待她站穩腳跟後,才放開,可手心裡還有殘餘她的餘溫和觸感,竟心生不捨。
卻很快又回神,冷瞥了展新蘭一眼:「皇姐待人未免太過粗魯了。」
展新蘭縮縮脖子,似乎有點害怕這個弟弟,自從母親去世後,弟弟就變得比她成熟穩重多了,但卻也似乎更無情多了,她可是見過他的手段的,似乎有一次,有幾個斷袖之人看中那時年僅十二歲在小攤打下手的弟弟,想騙他去做那事,可那時弟弟是何其聰明的啊,一眼看穿那些人的意圖,拒絕了,那些人卻想硬來,還說著那些難聽的話,弟弟雖然仍舊面無波瀾,其實早已怒火焚燒,竟掏出匕首,將那些人刺死了,且一身靈活的武功。那些人死的很慘,真的很慘,雖然屍體完整,可五官卻盡失……
展新蘭則站在一旁觀看,她嚇壞了,呆了,她不知道弟弟這身武功哪來的,也不會問,她知道弟弟的性子,可是,她很想問他,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嗎?她想說,你不是我弟弟,你是個可怕的地獄來的使者……
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疼他,相依為命,雖然偶爾會感到恐懼,害怕靠近他。
而弟弟一年年的長大,更顯他的俊美的面容,可身上那冷淡的表情,和無時無刻都在對任何人疏離的眼神,讓她相信,弟弟再也回不去了。
眾人看著忽然陷入沉思的展新蘭,都有點面面相覷,奇怪,還有她臉上不時閃現的悲傷…
她到底怎麼了?
錢金似乎被感染到了。
竟走到展新蘭的面前,低頭湊到展新蘭的面前:「姐姐不開心麼?金兒帶你去玩好不好?每次金兒不高興,王爺跟哥哥都是這樣帶金兒去玩的,金兒就會開心了。」語畢,還伸出小手去牽住展新蘭垂在身側的手,有些試探,不敢抓緊。
展新蘭又驚訝又感到欣慰,看著那雙潔淨的眼眸,直覺一股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這麼純真的人,怎會是那種勢力眼呢?是自己太過聽信他人的讒言了。
於是,也抬起頭,笑開了,轉而握緊了錢金的手,嗓子依然大大的,可這次眾人卻覺得聽起來不會刺耳了。
「好,我們去玩。」話畢,也不理會眾人訝異的目光,牽著錢金的手,無比自然的從眾人身邊走過,散步去也。
眾男納悶:女人啊,萬變的母性……
仙竹被遺忘了,心有不甘,竟又讓錢金這麼得到公主的好感了,那麼……
想著,竟在暗處勾起唇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