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敢帶她去醫院,一去醫院,正尋找老大的風家人,赫然便會發覺一切。
那麼,老大所做的一切便會白費。
也不知道界芹從哪弄來的人,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些陌生的臉孔,除了他,誰也不讓見小藍,把她保護的嚴密,甚至連食用的叉子,也經特製加工,成圓型,任人也找不到自殺的機會。
界芹擔心她自殺。
灰狼倒不怎麼擔心,現在的她,沒有那個自殺的能力。
界芹來過幾次,找來不少醫生,多半看過後搖頭歎氣。情況並不太樂觀,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漸漸的,灰狼拒絕從醫,他怕下一個醫生來,告訴他,她不行了!
界芹也不勉強,
至少,她還知道張嘴接食,她這抑鬱的病,要想治好,除非老大死而復生。
這樣的日子,晃晃便過了一月。
初春的氣溫有所回升,她呆在這黑色窗簾下的臥室裡,沒出過門,臉色越發皚白,灰狼擔心她往後出去,見到陽光,會睜不開眼,想抱她出去曬曬。
他一碰到她,她立即躲進被子,再也不理人。也不吃東西。
試過幾次,灰狼也不再碰她,只要她張嘴接東西,就行了。
一天到晚,除了昏睡,她就睜著眼望天花板,旁邊的沙發成了灰狼這一個月來休息的場所,他時常側過身,滿眼憐惜,歎氣連連。
這樣的她,不癡也會傻,不傻也會瘋!
把所有資產全給她,把命也給她,撒手留下她一個人,留下的是無盡的痛苦和無邊無際的黑暗。
她彷徨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醒轉。
這樣的痛苦,老大,你看到了麼?
直到有一天,區藍接了個電話。
灰狼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哪不對,手機是她的,他當她拿著手機在玩而已,一直到區藍的身子凌駕在床與地面,腳在床上,身子往下傾著,搖搖欲墜。
他驚嚇一跳,走近,才發覺她正凝神聽著什麼?
電話,竟是通的。
「小藍,小雲他好久沒回來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回來好不好?他是愛你的,他真的很愛你,你別傷害他、、、」
他奪過手機,抱起她坐下,同時摁斷電話。
心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
溫喬,竟是溫喬!
她的手機一直都沒電,早前,他沒心情理會,這兩天整理她的東西,他剛把手機充了電,這禍事便跟著來了。
他立馬關機,收了起來。
等他緩過神來,這才發覺,區藍睜著明皓大眼,骨碌碌的盯著他。
這樣的眼神,直盯得他心發沭,剛才的事,讓他多少有些心虛,有什麼在心間爬動,這雙空洞的眼,一個子緩了神,他精神抖擻,抓住她的小手,「小藍,你你你、、、好、、」
「我餓了。」她直接打斷他,似乎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好好好,我叫人去弄,我這就叫人去弄。」他激動的說不全話,小藍她說話了,這驚天大喜,他簡直想大叫,告訴全世界,小藍她好了,剛出去,又折過身,「小藍,你想吃什麼,粥,湯,還是米飯。」他想了想,「不,不,我全給你弄來,什麼也吃點。」
從這以後,她恢復了正常。
大概一周後,她能下樓去,還能在廚房燒些東西給他們吃。
至始至終,也沒提起過那個人。
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人。這棟別墅關於他的東西,全收藏了起來,就如死去的人,把那些東西藏起來,當做紀念。
藏不起來的只有人的心。
他在她心裡,是她想藏也藏不住的。
數天後,三人同桌用餐,是區藍做的,區藍嘴裡衍著一口飯,淡淡的道:「我想回趟碧龍山莊。」
灰狼驚得被飯粒噎著了。
界芹抬頭看向她。
她只是吃著飯,臉色比前些日子紅潤不少,人也恢復了最初,這會兒,她打算回碧龍,她還活著的事實,淺不能讓風安毅知道,更不能讓溫喬知道。
他都計劃著安排她離開澳門。
這會兒,她說她要去碧龍。
老大的付出,豈止白費,只怕所有事情會變得複雜,讓溫喬知道一切,她不可能會原諒風安毅,真相大白那天,這個世界將會亂套。
他略微思索,倒也沒有拒絕, 「好,要我陪嗎?」
「不需要。」
兩人默契,一旁的灰狼急壞了,這兩人一問一答平淡爽快,他們還嫌事不夠亂,還嫌折騰不夠,還嫌她的病不輕嗎?
他倏的站起,斷然否決,「不行!」
「我決定了。」區藍亦堅持。